声音她却是脸色骤然一变,连忙捂住了应莲烟的耳朵,“去把老爷请来!”
应莲烟面上带着些不解,想要挣脱荷氏,却又是被荷氏拦住了,“好孩子,这些你可不能看到。”风波阁里传来的呻吟声让荷氏面红耳赤,那满口脏话的分明就是应文瑜,只是听声音她就能认出来!
应莲烟顺从的点了点头,眼底却是闪过一丝笑意,荷氏这未尝不是借刀杀人,一下子就让人去请应建航过来,也好。
不闹大了,怎么对得起她的精心准备呢?
前院应建航正在招呼众多宾客,多数都是朝堂上的官员,到底是当朝丞相母亲的寿辰,何况相府老太爷虽然去世,却也是两朝太傅的。
就在太后派李总管向后院老夫人贺喜的时候,宣武帝也是派遣杜德全大总管来前院赏赐的,这等荣耀,便是应建航也有几分沾沾自喜了。
后院来的小厮来请自己的时候,应建航愣了一下,待那小厮又重复了一遍,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让应思宁好生招待众人看戏,自己则是出了去。
“三夫人没说是怎么回事?”
那小厮犹豫了一下,才慢慢道:“小的是随着三夫人和三小姐寻找六少爷来着,到了风波阁那边忽然间三夫人就让小的来请老爷,具体发生了什么,小的也不知道。”
风波阁,风波阁。
应建航的酒意有些醒了,脚下步伐加快了几分,“怎么忽然间找六少爷的?”他倒是不知道那混小子什么时候竟然从宴席上溜了。
看看二弟家的那俩,再想想自己的儿子,应建航忽然间有些力不从心了。
黎轩杀人被流放千里,文珍虽然进退得宜可是却没有几分大家子弟的气概,至于小六就更别说了,简直是简氏那贱妇给宠坏了,到现在也是不学无术的。
“是安平侯府太夫人想要见外孙,老夫人只好让三小姐去寻来,只是三小姐和六少爷本来就生分,怕是闹出什么不愉快,便央求三夫人陪着她一起寻找来着。”小厮道明了前因后果,连忙扶住了身形微颤的应建航。
田氏那个老不死的,竟然用这办法来恶心母亲,难道还真以为自己不会休妻了吗?
只是他拐弯的时候却是刚好遇到柳文佩搀扶着田老太太一起去风波阁那边,柳文佩脸上有些难堪,毕竟在相府后院四处走动,这是极为失礼的。
田老太太却是不以为意,“我吃酒吃多了,刚才听人说瑜儿我那宝贝外孙正在这边,就过来看看。相府规矩大,你家老夫人吩咐媳妇孙子去给我老婆子寻找外孙,却是半晌都没找到,我老婆子只好自己来找了。”
应建航闻言脸又红了几分,显然是气恼田老太太这极为失礼的话。
柳文佩也是三分难堪变成了十二分,老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三夫人和三小姐不招呼众多客人却是去给你寻找外孙,这本来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如今你还在嫌弃人家办事不利落。相府后院前院那么大,找人难道还是呼吸一两下就能找到的吗?
“老太太说的是,回头我定是好好教训瑜儿,下次再这么乱跑,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田老太太被噎了一下,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应建航这分明是在威胁自己!他这分明是嫌自己说了他女儿,竟然用打瑜儿的腿来威胁自己!
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柳文佩却是不知道劝什么好,看着那边荷氏和应莲烟身影,连忙道:“到了到了。”
应建航也看到两人,只是风波阁四下里并没有什么丫环,只是两人站在那里却是极为显眼的。他不由有些吃惊,只是待走近了却是脸色骤然一变!
这声音……他一下子把田老太太和柳文佩甩在了后面,荷氏见到来人顿时长吁了一口气,脸上却还是有些犹疑,“二老爷,这……我……”
“逆子,逆子,竟然干出这等事情,去把那逆子给我拎出来,乱棍打死,我应建航没有这么不知礼义廉耻的儿子!”
田老太太闻言却是怒了,“二老爷好大的威风,竟然是要打死我的外孙,他身上可是留着我们简家的血,想要打死他也要看我老婆子同意不同意!”
田老太太上了年纪有些耳背,没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只是柳文佩却是听了个清楚呀,老太太十分宠爱这个外孙,因此她也是极为熟悉应文瑜的,这声音一听就是,根本错不了。她刚想要劝阻自家老太太,田老太太却是拎着个龙头拐杖进了去。
柳文佩见状顿时不知如何是好了,进退维谷,只是下一刻田老太太却又是见鬼了似的尖叫起来,“瑜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所谓眼见为实,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眼见为实呢。应莲烟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只是待应建航往这边看的时候她却是脸上带着几分不解的低下了头。
应文瑜正在兴头上,并没有听到田老太太的尖叫声,只是他身下的人却是花容失色,连连找衣服遮掩,结果却是被田老太太一拐杖下来打在了胳膊上,“你个狐媚子,竟然勾引主子!”
相府的小厮进来的时候就见安平侯府老夫人精神抖擞地拎着个龙头拐杖追着打一个赤身*在屋子里跑的女子。见到这场面,饶是相府家规森严,小厮们却也是忍俊不禁。
“外祖母,你打红梅干嘛?红梅快过来给我,我忍不住了!”
田老太太又一次成功耳背,依旧拎着拐杖骂骂咧咧地追打红梅。
“够了!”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的应建航大吼一声,老太太吓了一跳似的跌坐在地上,忽然间哭了起来,“我可怜的云儿呀,你病了病了,连儿子都被人设计陷害呀,你看看你嫁了个什么人呀,宠妾灭妻,这还有没有王法呀!”
田老太太哭的涕泗横流,柳文佩尴尬地看了荷氏和应莲烟一眼,几乎不敢再抬头去打量两人的神色。
“去把这逆子给我捆起来关进柴房,这丫头……给我好好拷问。”他看也不看田老太太一眼就离开了,看着外面的几人,已经酒意全无,“今个儿是老夫人的寿辰大喜,这事先别声张。”
荷氏自然明白,连连道:“这个我知道,老爷放心。”
柳文佩自然也点头表示明白,只是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了,安平侯府本来声名便是一般,偏生老太太又是极爱折腾的,这次这么一闹,怕是和相府的关系就彻底要僵硬了吧?
田老太太闹够了,只是却并没有回去看戏,而是被请到了听云院由赵妈妈“照看”,柳文佩对着老夫人解释道:“母亲她吃酒吃多了有些头疼,就在那边歇息下了。”
老夫人正在兴头上,并没有心情去关怀那个净给她整幺蛾子的亲家母,继续和一应的女宾说戏。
应伊水却是瞧出了什么不对劲,拉着应莲烟的手道:“烟儿,那老婆子不是要去找六弟吗?怎么肯消停?”
应莲烟有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应伊水,虽然应文瑜和丫环红梅私通早就有过,这是这次被抓住却是自己巧妙安排的。设计了她的亲兄弟,到底还是有一丝难安。
“大概折腾够了,年纪大了吧。”
明显看出来应莲烟是在敷衍自己,应伊水皱了皱眉,一旁荷氏连忙道:“四妹姐真是厉害,说是请来秦衣姑娘唱戏果然就请来了。”
应伊水不曾想到荷氏竟是会有意挑开自己的话头,一时间并没有往那里去想,顿时笑了起来,“那是,我也是有本事的。”
长宁侯夫人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是呀,四小姐是个有本事的,不知道将来会是成为哪家的儿媳妇呢?”
戏台子上秦衣的唱词刚刚落下余音,老夫人听到这么一句,笑了笑,“只要找个对她好的就是了。”
在座的多是勋贵和堂官家的当家夫人,听到老夫人这么一句心中顿时盘点起来,自家儿子是不是符合这条件。
临平侯夫人闻言笑了起来,“可不是吗?这是这一条也是极难的,老夫人是有女不愁嫁,可为难了我们这些找不到儿媳妇的。”
宁远侯夫人闻言笑了起来,“瞧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找不到儿媳妇呢,坐在你身边的那是谁家姑娘,莫非不是你们临平侯府的世子夫人?”
柳尹馨被点名,对着宁远侯夫人娇羞一笑。
临平侯夫人登时笑道:“瞧瞧你这张嘴,我这不是在替你们着急吗?老夫人最是会教导女儿家,看看咱们镇南公夫人就知道了。”
应凝君的婚事几乎是京城贵妇和少女们最是羡慕的,膝下儿女双全,丈夫又是没有妾氏的,两人相敬如宾简直是模范夫妻。
应凝君闻言笑了一笑,“这秦衣姑娘唱腔可真是把江南金大班的妙音娘子都比下去了,四妹姐还真是有心了。”
“多谢姑母夸奖,回头我定是要让祖母好好奖励我才是。”应伊水多少明白姑母不接临平侯夫人话的意思,若是再说下去怕就真的牵扯到她们姐妹几个的婚事了。
宁远侯夫人也是精明的,见应凝君转移了话题,连忙道:“可不是,当初我也是听过妙音娘子的唱腔的,吐字圆滑不假,可是这一出却是不如秦衣姑娘的哀怨凄婉。”
众人纷纷讨论起来秦衣姑娘的唱腔,似乎都十分感兴趣似的。
送走了最后一波宾客,应莲烟轻轻吁了口气,却见马车忽然间停在了自己面前,“如诗家中不便,你别计较。”
柳如诗父母也是极为恩爱的,柳夏源妻子去世后便未续弦,家中无主母,柳如诗出席一些宴会时自然有些避让,“说哪里话,今天照顾不周你也多担待些,过几日我再去找你。”
上官嬛点了点头,放下了车帘。应莲烟刚要转身进府,却是又听到有人喊自己。
“你今天辛苦的很,早些回去歇着。”
看着那一张带着关怀的脸,应莲烟倒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是了。
楚澈,自己似乎有些时日没见过他了,本以为他那点念头带淡化了,只是如今看来却是自己想多了。
“多谢大皇子关心,我知道了。”
听到这不冷不淡的回答,楚辰却觉得自己有些受伤,“大哥,看来你要抱得美人归,不止是皇后娘娘那一道门槛难过,便是这边也很难搞定呀。”
楚辰说的颇是有些幸灾乐祸,楚澈闻言却是皱眉,“难道她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可是当初为何却又要舍命救我?”
应莲烟却是没有楚澈那么纠结,她脚下非但没有半点沉重,反倒是带着几分轻松,算起来宾客散尽,这时候也是该审问应文瑜了吧?
果然如应莲烟所料,她刚转过身,却听到身侧有人说道:“三小姐,二老爷请您去听云院。”
是应建航的贴身小厮。应莲烟点了点头,“我先去换身衣裳,老夫人可是歇下了?”
小厮点了点头,“四小姐已经伺候老夫人歇下了,小的先告退了。”
玉缘院。
审妈妈已经打听了清楚,“老爷没有把这事告诉老夫人,只是田老太太却并没有回去,就是安平侯也在的。”
安平侯也在?莫非应建航是要准备撕破面皮不成?不过如今倒也是时候,应茹眉与承恩侯府联姻,若是应家再有安平侯府这边的姻亲紧密,怕是宣武帝也要提防几分了。
“倒是热闹的很,走吧,迟到了的话,怕是田老太太又要说我没规矩了。”
审妈妈有些抱怨道:“这老太太从来不肯安生,我们相府的小姐她还管不到!”
应莲烟却是轻声一笑,“怎么说她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外祖母呢,要是想要多管闲事却也是能管得了的。”
审妈妈闻言不由皱眉,三小姐莫非这是在试探自己?可是老夫人那边可是要自己咬紧牙关的。
听云院里,田老太太哭着,声音几乎要掀翻了院子,“我可怜的云儿呀,你看看你的子女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流放的流放,生病的生病,就连最是乖巧听话的瑜儿都被设计陷害,你当初发什么善心,把那没娘的丫头带回来,这是给自己找灾星呀!”
应建航右手紧握着茶杯,只要再稍微一用力就会捏碎了那茶杯似的,“莲烟是我侄女,她母亲是我大哥明媒正娶的妻,怎么会是没娘的,老太太说话还要三思!”
一旁坐着的安平侯却是早已经习惯其母亲的胡闹,听到这声音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听应建航说这么一句,却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
“二伯、三叔,莲烟来的迟了,还望二伯不要见怪。”
看到应莲烟到来,田老太太眼中跳跃着恶火,几乎要将进门的这人烧的片甲不留才是甘心。
“相府就是这般教导规矩的,见到外家的长辈竟然都不行礼?”田老太太语气恶毒,似乎应莲烟不给她跪下就决不罢休似的。
应建航闻言皱了皱眉头,应莲烟却是笑了笑,“我一个死了娘的丫头哪有什么外家呢?二伯,莫非女儿还有外家,请二伯告知。”
一句话,田老太太犹如吃了苍蝇一般。
应莲烟却是不屑一笑,你不是说我死了娘吗?若真是想要我认你们安平侯府为外家,那就先把简湘云弄死再说,这样才是不打自己的脸不是吗?
应建航听了这话却是心中一慌,为什么他觉得应莲烟这神色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明明自己已经吩咐下去绝不能透露的。
十多年前的旧事,知道的也不过就是那些个人而已,她们是不会……不对!应建航心中忽然一惊,他忘了一个人。
“都说相府三小姐伶牙俐齿我还不行,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杀气!
简成平身上的杀气毫不遮掩,一如他那毫不遮掩的话。
应莲烟笑了笑,“我也是今日才见识了安平侯府的规矩,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柳文佩一旁几乎要笑出来了,果然找应家三小姐的霉头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呀。不管是家里的老太太还是简成平,却都是一句话能被她呛死。
“大哥,今天不是说瑜儿的事情吗?怎么人还没带过来?”应思宁一旁岔开了话题,荷氏连忙接着道:“差不多……过来了。”
应文瑜被关了柴房两个多时辰,之前一直在大吼大叫,担心家丑外扬,应建航干脆让人把他嘴巴堵上了。
如今嘴巴上还塞着臭布团子,看到田老太太和安平侯,应文瑜顿时犹如看到了救星,就要往两人身边凑,却是被小厮抓住了。
“还不松手,这是你们这些贱仆吗?这可是相府六少爷,还不给我松绑!”田老太太再度展现她拐杖威风,这次便是安平侯也看不下去了,示意柳文佩去阻拦。
柳文佩却好像没看见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田老太太这次打的是负责押解的小厮,几人不敢反抗,应建航却是看不下去了,“老太太,这里可是丞相府,不是你们侯府后院!”
这话还真是狠,应莲烟笑出了声,惹得应建航一瞪眼。
田老太太总是不适当的时候耳背,饶是应建航说的这般响亮她也没听清楚似的,反倒是继续我行我素。应文瑜被救星救了立马扑倒老太太怀里,“外祖母,你带瑜儿走吧,瑜儿好好孝顺外祖母。”
田老太太连忙答应,安平侯却是皱着眉头道:“娘,你先坐下。成平,扶你祖母坐下!”
安平侯向来很少发火,这般说辞让田老太太愣了一下,许是在外人面前要给儿子颜面似的,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怀里却还是拦着应文瑜。
红梅很快到来了,与之同行的还有应建航身边的贴身小厮。
“老爷,这是在红梅房间里搜到的。”
那是几个荷包,向来都有丫环给主子绣制荷包的,只是应建航看到却是一愣,旋即脸色大变,将荷包甩到了红梅脸上,“你个贱婢,竟然做出这等下流的事情!”
七八个荷包零零散散,有个别的落在了应莲烟脚下,她伸手捡了起来,忽然笑着道:“我倒是不知道红梅绣工也是这般好,这鸳鸯可真是活灵活现,倾盈你看看,可是把咱们碧儿的女红比下去了?”
倾盈接过了荷包,看着那上面的鸳鸯笑了起来,“哪有画……咦,这荷包好香,倒是熏了合欢香似的?”
合欢香!那是青楼妓子才会用的肮脏玩意儿,有些世家子弟寻欢作乐会用一些,可是相府里……应莲烟闻言顿时呵斥道:“胡说什么,还不给我出去!”
这是大厅里却是都听到了倾盈的话,应建航更是脸色黑到了极点!
“你们相府的好丫环,竟然受人指使勾引小主子!”田老太太却似乎找到了借口似的,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板,龙头拐杖直指应建航。
被戳穿了一切,红梅死人似的跪在那里,并不言语,田老太太却是一拐杖砸了下去,“我让你个害主子的刁婢胆大妄为,竟然害了我的瑜儿!”
红梅忽然间吃痛,趴着向应文瑜求助,应文瑜连连哀求,“外祖母不要打红梅妹妹,她给我好吃的,她是好人。”
红梅却是挨打挨得更厉害了,田老太太市井的粗语都跑了出来,简直没有半点诰命夫人的气度。
“太夫人,红梅可是您的宝贝女儿亲自给六弟挑选的伺候丫环,您说她受人指使,莫非是夫人指使她的不成?想要给六弟早早的留后?”
太恶毒了。柳文佩心底里暗暗想到,这岂不是狠狠的打了老太太一巴掌。让儿子、孙子早早留后,这可不是老太太最喜欢干的一件事?那美貌的丫环,她看着可是碍眼的很。
“夫人也是家学渊源,今天我可是受教了。”应莲烟最后更是没有给安平侯府留半点颜面,此话一出,便是安平侯也杀气十足。
“应大人,这便是府上的规矩,大家闺秀的小姐竟是这般不尊重长辈?”安平侯简江元久经沙场,这番话说出来都带着十足的杀伐味道。
饶是应建航原本想要继续应莲烟说下去,却也是不得不呵斥道:“莲烟,不得胡说!”
他低声呵斥,应莲烟却并不以为意,反倒是笑着看向简江元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不自重,凭什么却要别人敬重?为老不尊的人,想要本郡主敬重,却也要看看她有没有命!”
她语气里没有半点软意,便是简江元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下,旋即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人不止是相府的三小姐,更是帝王亲封的郡主。
只是在相府里向来没人按照皇家规矩行礼办事,以致于她也忘了。
“二伯、三叔、婶娘,莲烟累了,先行告退。”她转身离去,只是走到门口却是忽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大老远就听到安平侯太夫人大吼大叫,虽然相府里的丫环小厮都是懂规矩的,可是难免有一两个嘴碎的,二伯回头可是要好好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