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愣了一下,却又听应莲烟一字一句道:“谁再敢说弟弟那两个字让本郡主听到,我让他后悔没来到这世上!”
她说的出便做得到,这一院子的应氏子孙莫不是被这话一惊,旋即才想起眼前的女子不仅是应傅的女儿,更是楚帝册封的莲烟郡主,入了他们应氏族谱只会是无限风光,又哪里会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想到这里,便有一个面色微黑的男子连忙出来道:“侄女儿别跟老人家过不去,父亲他老糊涂了,二哥你带着侄女进去便是了。”说话的是族长的长子,只是他没有应建航当官的本事,只能做点小本生意折腾,好在有个丞相堂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为人也是圆滑的很。
族长没想到自家儿子竟是来拆自己的后台,偏生又心里堵着一口气,竟又是拦在了应莲烟面前,一双死鱼眼瞪得滚圆,“我倒是看看你怎么踏着我的尸体进我应家祠堂!”
谁人都没想到族长竟然是个老顽固,便是应建航也黑了脸,显然对族长的做法大为不满,“叔父,莲烟是我大哥嫡女,为何不能入族谱?叔父要想阻拦,却也要给大家一个理由才是。”
应莲烟忽然间却是不急了,顺着应建航的话道:“是呀,族长这般百般阻挠却不给个理由,不知道的还以为族长被什么人收买了,堪堪为难与我呢?我可是听说,四妹她们生下来没多久便入了族谱,莫非族长怀疑我是母亲红杏出墙的产物不成,所以才……”
“莲烟!”应建航厉声呵斥道:“胡说什么。”
只是应莲烟言辞却是过于惊世骇俗,便是应墨隐也不由皱了皱眉,同时不忘记安抚应赫言。
“哼,你身上流没流应家的血我不知道,可是你这个陷害亲兄的不孝女,休想入我应家族谱!我老头子在世一日,你就别想成为我应家正儿八经的女儿!”
“陷害亲兄?”应莲烟不由笑了起来,她说族长怎么会忽然间对自己发难,原来,原来却是被人收买了呢。
应建航闻言脸色一变,登时想到了缘由,刚想要说却见应莲烟却是离开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入族谱了便是,便是族长你亲自抬轿请我也休想让我再进这祠堂。只是有朝一日,族长您老人家可别后悔。”
迎上了那一对漆黑如墨的眼眸,早已过了花甲之年的族长却是忽然间浑身一冷,似乎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似的。
“莲烟,你不入族谱,难道你弟弟也不入族谱吗?”
应建航沉声说道,却换来应莲烟不屑的一笑,“弟弟,你要入族谱吗?”
应赫言摇了摇头,“他们欺负姐姐,我不理他们,妹妹我们走。”
两人的对话荒唐,可是却又哪里把这应家族谱当做一回事?
老宅祠堂的风波很快在应氏一族传扬开来,老夫人那里也得知了消息,“你说她,她要挟了……”
林妈妈点了点头,“说是族长回头别后悔,老夫人,这事分明是有人给三小姐使绊子,当初五少爷可是入了族谱的,怎么忽然间又?”
老夫人闻言却是浑身气力被抽走了似的,胳膊无力的垂在了案几上,打翻了一盅新茶,“她个没见识的!若是有朝一日我应家毁于一旦,定是定是拜她所赐!”
林妈妈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却还是有些拿不准,“不会吧,三小姐她怎么会害了……”
“不是三丫头害了我们应家,而是如今我们早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一旦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呀!我要三丫头入族谱,那是因为她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也能保住我应家一二血脉了,可是,可是这都被毁了!”
林妈妈闻言心中一惊,她原本还以为三小姐之所以能入族谱,是老夫人因为四小姐之事而做的妥协,原来,原来却是老夫人的另一番谋算。
明月阁里因为老夫人动怒,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似的。可溪云院也是一场风波,“族长真的阻拦了应莲烟?”
赵妈妈点了点头,“三小姐气恼着离开的,只是夫人,我们当初并没有收买成族长,却是谁动的手脚?”
柳姨娘笑了起来,“谁动的手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应莲烟如今名不正言不顺。”
赵妈妈担忧的却是另有其事,“三小姐这样是落了四小姐一头,可是,怕是相爷会把这事情往夫人你身上推,到时候,奴婢怕……”
柳姨娘唇角一弯,“怕什么,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去,我又何须怕他?对了,母亲可是说了弟弟他们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赵妈妈拿出一封信来,“侯爷初十之前便能回来,说是无论如何也要给四小姐的及笄之礼添彩,只是相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简氏闻言一笑,“那就好。如今应莲烟名不正言不顺,我倒是看看,及笄之礼上,可还是会有人来给她当宾、司徒、赞者。”
玉缘院中气氛颇是凝重,虽然碧儿和审妈妈已经吩咐了众人行事一如往常便可,可是到底人心是肉长的,众人心疼自己主子的遭遇,都是担忧的往屋子里瞧去,生怕应莲烟想不开似的。
应莲烟手中捏着一枚棋子,笑着落了下来,“将军,大姐姐你输了。”
应伊水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是输得一败涂地,她向来棋艺精湛几乎是打败京中贵女无敌手,却不料今日却是输给了应莲烟。
“你今天心绪不稳,不然我赢不了你。”棋之一道上,她不过一般,若非是应伊水心中有事,自己根本赢不了。
应伊水并不在乎输赢,只是看应莲烟浑若无事的模样,却还是忍不住道:“烟儿,对不起。”
虽然这和她没什么关系,可是用脚趾头想就能知道烟儿不能入族谱谁才是最大的得益者。族谱是什么,那是身份的象征呀!若是没能入族谱,这女儿便名不正言不顺,便是嫁人生子在婆家也是没地位的。
想到应莲烟回头可能遇到的悲惨遭遇,应伊水更是愧疚。
应莲烟却是无所谓一笑,“大姐姐,莫非我入不了族谱就不再是你烟儿不成?还真是傻丫头。”
应伊水破涕为笑,“自然是,不如就不如,有什么大不了的,好不容易过年,可不能被这事破坏了心情。”
过年时候节庆多,可是最为热闹的却莫过于正月十五元宵佳节,而相府里更是热闹了几分,因为正月十五也正是相府四小姐的十五岁芳辰,要举行及笄礼。
简氏从初六便忙活起来,趁着拜年的工夫已经把请柬都派送了出去,几乎将京城的贵妇圈跑了一遍,似乎要给应如雪办一个轰动京城的及笄礼。
“正宾请的是邱太傅夫人,司徒者是临平侯夫人,赞者则是承恩侯府的柳若蕴,贵妃娘娘的胞妹。”
玉氏小心说道,看老夫人面色并未有什么不愉,方又小心道:“二嫂四处宣扬给如雪办及笄礼,可是莲烟也是同一天的生日……”很少有人知道,相府三小姐其实和四小姐出生不过差了个时辰而已。
老夫人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回头走动走动定是要给三丫头拉足颜面才是。”
玉氏没想到老夫人主动出山,可是现如今京城的勋贵世家甚至四品以上官员家眷都被简氏邀请了,便是老夫人出山又能请得动谁呢?
何况,如今已经是十二了,再过三天便是正月十五,这时间还来得及吗?
玉氏担忧诸多,挂念应莲烟会为此事担忧,她便去了玉缘院却不料却是扑了个空。
“三小姐去了哪里你可知道?”因为新年的缘故,相府里的几位小姐都是频频外出,只是这已经自己第三次扑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