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一刻安宁也没有。”
“不是吧?”韩芊奇怪的问,“在这边的时候疾风挺乖的呀。”
苏老太连连摆手:“俊聪也这么说,不过在江南,那家伙太能闹腾了,简直要把家里给翻过来了。我们都受不了,所以才叫人送去西南了。”
“这样啊!”韩芊失望的叹了口气。
苏老太见状,便笑道:“郡主是想见俊聪?你叫人去把他叫来不就行了。”
姚宁氏忙笑道:“那天我听说,那边世子爷要带俊聪出门呢,这会儿恐怕不在家。”说着,姚宁氏又给苏老太使眼色。
苏老太不明就里,但还是岔开了话题。
刚好姚娉婷带着苏家的两个姑娘进来,姚娉婷跟韩芊早就相熟,见面后上前扶福了个万福,韩芊身为长辈便朝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苏家跟着苏老太来的两个姑娘都是苏老太的孙女,现如今定侯苏瑾安的堂哥苏瑾宁的女儿。苏瑾宁虽然不是苏老太亲生,但自从他一出生就被苏老太放在身边亲自教养,长大后便继承了苏老太创办的一片家业,苏老太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嫁做人妇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苏瑾宁自是待这位嫡母如同亲娘。
“这个是我大孙女,叫苏湄,这个是我小孙女,叫苏滟。若是按照亲戚辈分儿排,她们两个都是郡主的晚辈。”苏老太说着,转头吩咐两个孙女:“还不给郡主请安?”
苏湄和苏滟两个姑娘闻言上前便要跪拜行礼。
韩芊见状忙道:“不必如此客气,快起来吧。”
苏老太笑道:“应该的,若不安亲戚辈分儿算,她们也该对郡主行国礼的。”
韩芊笑道:“老太太您这规矩可真是大。”
“国礼不可废嘛。”苏老太笑道。
苏湄和苏滟起身后站在一旁,韩芊因笑问:“怎么不见我家大嫂子?”
“顾姑娘害羞,在后面躲着呢。”姚娉婷笑道。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大哥又没来。”韩芊笑着看苏老太,“老太太发个话,请我大嫂子出来见见呗。”
苏老太笑道:“郡主说见,那自然就得见。”说着,她转身吩咐旁边的丫鬟,“去请顾姑娘到前面来吧,她们小姐妹都在呢,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丫鬟答应着下去,不过片刻功夫便引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进来。
韩芊抬头细看,但见她一张容长脸,大眼睛,容貌算是上等,难得的是一脸的沉静,不骄不躁,不绣不怯,温和有礼,落落大方。中等身材,一身玫瑰紫色的衣裙,不是特别华丽,但也绝不寒酸。
是个安安稳稳的姑娘。韩芊默默地想着,人已经起身离座。
“顾倩给郡主请安。”顾姑娘朝着韩芊福身。
韩芊上前去还礼,叫了一声:“顾姐姐。”又笑道:“今日且这样叫你,过几日这称呼就要改了。”
顾姑娘的脸上蓦然浮起一丝红晕,却也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郡主,咱们坐下说话儿吧。”姚宁氏上前笑道,“顾姑娘生的有些腼腆,郡主或许有些不习惯。”
“我很喜欢顾姐姐。母亲就嫌我太聒噪了,就喜欢顾姐姐这样的。”韩芊笑着拉了顾茜的手回到座位上。
当着新嫂子的面,又是在家里下了包票的,韩芊这会儿尽量的收敛起自己那些小毛病,按照家里的嬷嬷们教的那样,努力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来同大家寒暄。在外人看来,韩郡主倒是像模像样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这样的场面应付的快要抓狂。
姚宁氏留饭,韩芊推脱不过,勉强留下来吃了点东西,便借口要回家给母亲大人回话,便匆匆告辞出来,一钻进自己的马车立刻就散了架,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车里累的直哼哼。
而姚宁氏和苏老太两个人亲自送韩芊上了马车后,相视一笑。
“都说韩家小郡主刁蛮任性,如今一见,这不挺好的吗?落落大方,又知书达理,还不到十三岁的小姑娘就能这般稳重老到,已经很难得了呀!那些传言真真是害人不浅。”苏老太叹道。
“妹妹是不知道罢了。”姚宁氏屏退众人,只拉着小姑子的手悄声说道,“之前你提及俊聪,我给你使眼色,你当是为了什么?”
“这我就不晓得了,刚还想问问嫂子呢。”苏老太纳闷的问,“为什么呀?”
姚宁氏叹了口气凑到苏老太的耳边,把韩郡主喜欢邵俊聪和那只云豹引得皇上吃醋的事情悄悄地说了,又笑道:“那边二妹妹是没办法了才把那孩子送去了江南。如今皇上立后的圣旨已经下来了,大家都觉得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才叫这孩子跟着你们一起回来。你今儿还说去把他接来,若是皇上知道了,可还了得?”
苏老太笑道:“果然是小儿女之间的情义有趣儿,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也这样。”
“这都怪这位郡主太离谱了!”姚宁氏与笑道:“每回见了俊聪都缠着一起玩,还说把他们两个的云豹配到一起,这些话不知道被那个长舌头的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咱们这位爷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岂容她这般?不生气才怪呢。”
“果然!换做是我,我也吃醋了!”苏老太笑呵呵着点头,“谁让咱们家俊聪那么英俊呢,况且又跟韩郡主年纪相当。”
“瞧妹妹说的,这辈分儿差着呢!”姚宁氏也跟着笑了起来。当然,这只是姑嫂之间说笑的话,谁也不会当真。
韩芊的马车从姚尚书府门前的巷子里出来,苹果儿忙拿了个靠枕该韩芊垫在脑后,心疼的问:“郡主,累坏了吧?”
“唉!真是不懂这些女人们整天凑在一起聊这些无聊的事情究竟有什么乐趣。”韩芊叹道。
“这里面学问大着呢,通过这些家常话儿可以知道对方的家境,家风家教,还可以知道这些人当时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以及将来有什么样的打算。只要仔细听,都能听得出来。”
“呿!真是无聊的很。想知道这些直接问不就得了?用得着拐弯儿抹角的去琢磨?”韩芊摇了摇头。
“那怎么一样呢?这世人多的是言不由衷呀!”苹果儿叹道。
“是啊。”韩芊落寞的点了点头,又苦笑道:“这世人多的是言不由衷啊!”
苹果儿从小服侍韩芊,看惯了她肆意嚣张蛮横不讲理的样子,却从没见过韩芊这般落寞的神情,一时心疼得不得了,忙劝道:“郡主若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吧。到家奴婢叫您。”
韩芊却没有睡意,只眨着大眼睛看着车顶镶嵌的夜明珠,叹道:“你说,如果这个世上的人都讲真话,讲心里话,想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别人去猜想,那么大家活得是不是会容易一些?”
“果然大家都能这样,那定是很好。可是……谁又能做得到呢?大家都遮遮掩掩的,若是有一个两个人直来直去,反而会被人家笑话。说她不懂事。”苹果儿跪在韩芊跟前,给她捏着腿。
“你说的没错。”韩芊点了点头。
“郡主今儿是因为什么事儿不开心吗?”苹果儿又问。
“是啊!我本来以为可以见到邵俊聪和他的疾风的,没想到一个都没见到。”韩芊失落的叹息。
“喵喵现在很乖啊。郡主又想找邵公子和疾风做什么呢?”
“不是因为喵喵,我就是……有些想他们了。”韩芊说完,又忍不住笑了,“你看,我这实话实说了,若是被被人传出去,不知道又生出多少事端来。所以还是别说的好。”
苹果儿听了这话也笑了:“郡主也知道这话?当初邵公子被宁侯夫人送去江南,可不就因为郡主你几句话。”
“不是因为我几句话,是因为……”韩芊想起宫里的那个人,就撅起了嘴巴。但如果要说他的坏话,她还真是说不出口。
那个人,小心眼儿,还霸道,不讲理,动不动就生气,还喜欢暗中算计人……不过,他却对自己极好,可以说言听计从,自己想要怎样从来没二话,立刻去办。
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的那份好,那份执着,韩芊心里明镜儿似的。所以,即使有不满意,她也说不出来他一个不好来。
不仅如此,好像不管是谁说他不好,自己都会不高兴。这几日尤其是这样,连母亲偶尔背地里说一两句,韩芊都觉得不喜欢听。
“唉!”想到这些,韩芊又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女生外向吗?
苹果儿见韩芊叹息,忙劝道:“郡主别多想了,那些琐事与您都没啥关系,反正家里有大长公主和二位少奶奶呢。”
“嗯。”韩芊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苹果儿说的都对。但也知道母亲年纪已经大了,嫂子们也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而自己将来要面对的,则是另一段路,路上的风景与之前大不相同,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也会不一样。至于这条路上的酸甜苦辣——也只有走过了才能知道。
婚礼当日的琐事全都定下来落在纸上,封氏的心里边放下了一块石头。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准备,八月底,韩建元果然回了京城。
回京后先进宫面圣谢了皇恩,回来再去给父母请安。
大长公主见到大儿子回来自然欢喜,但看见他形容黑瘦,风尘仆仆,又难免心疼,忙道:“你先去沐浴更衣再去见你父亲。你父亲虽然伤愈,但身体一直没恢复元气,你这样子叫他见了,难免伤心。”
韩熵戟忙答应着先回了一趟侯府,把自己收拾了一遍之后方回来去给父亲请安。
受伤从战场上回来后,韩建元还没见过父亲,一晃过去半年多,再看见自己原本生龙活虎可拎着刀上阵杀敌的父亲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忍不住一阵阵心酸,再想想当时的情景更觉得后怕,他们父子之间只差一点就天人永隔,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跪在床榻跟前竟低声哽咽起来。
韩熵戟靠在榻上叹道:“为父这辈子到今天这个境况,建功立业,上阵杀敌,尚主,封侯,还有你们兄妹四人,想一想已然是万分知足了。你也不必悲伤,赶紧的收拾一下忙你的正经事儿要紧。”
韩建元抹了一把眼泪答应着站起身来,又陪在床前跟父亲说了些战场上的事情,服侍着他用了汤药方才退了出来。
韩钧听说父亲回来已经在外边等候,韩建元见了儿子也没多说什么,只使了个眼色把人带回到侯府那边的书房里,细细的问过父亲的病情以及家里的境况。韩钧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包括邵家的姑娘来找韩锦以及自己的奶娘周平家的现在依附于邵府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细细的说给了父亲听。
韩建元听完之后沉默了半晌,方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晚上我去陪你祖母用饭,你也跟着过来。”
“是,不过……”韩钧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来劝道:“父亲,妹妹还小,极容易被人蛊惑,也是儿子没有照顾好妹妹,才让那些人有机可乘,所以……请父亲不要过于责怪她。”
“这事儿我有数。”韩建元点了点头。
韩钧看父亲没有发怒的迹象,方才放心的告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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