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一小块天空颜色刚刚变浅一些,钟晚就听到了隐约的敲门声。
卧室的门没关着,那声音却似乎是在梦中出现的,他屏息确认了一会儿,把怀里的宋忱扒拉出来,放在一旁的枕头上,穿着睡袍去开门了。
离开的时候,关上了卧室的门。
“笃笃笃。”
敲门声仍在持续,而且有越来越用力的趋势。
从卧室到吧台那段距离,散落了一路的衣服,钟晚一边走一边捡,默默整理现场,“尉迟?”
开门的时候,尉迟佛音的视线落在他手臂上挂着的一叠衣服上,“你们……”
“啊,怎么了?”在外头其实宋忱睡不太踏实,钟晚刚下床他就醒了,撑着墙一步步挪出来,本来他的神色很正常,看见钟晚手里的衣服就尴尬了。
转念一想,理直气壮地看向尉迟佛音,“对,我们苟且了,怎么着吧?”
钟晚忍不住笑出声,让尉迟进门,左右看看走廊,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才关上。毕竟时间还早。
“是么,我以为你们早就苟且了。”尉迟佛音冷冷淡淡,长发梳了个马尾,穿着很利索的薄款冲锋衣和短靴,一副随时都能攀高爬低的打扮。
宋忱咳嗽了几声,“小孩子乱分析什么,要纯洁。看我平时在你和攸宁面前多注意啊,就是为了留下一个正直的形象。”
“老板,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钟晚站在一边,轻轻抿了抿微肿的嘴角。
宋忱迅速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意识混乱时说了什么,恶狠狠瞪他一眼,扶着腰去洗漱了,“回头再跟你算账。”
钟晚今天的脾气特别好,眼带桃花,看谁都是笑眯眯的,声音也格外温柔,“你来得太早了,我们刚醒。五分钟,洗漱之后细谈。对了,之前老板打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嗯,你们先收拾,事情有点复杂,等会再说。”尉迟佛音在沙发上坐下,想了想又站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冰镇的矿泉水,一口气喝掉了大半,好像在借此浇灭心头的火。
她很赶时间,但老板这么迷迷糊糊的,交流起来实在困难,还不如牺牲五分钟让他清醒一下呢。
宋忱把效率发挥到了极限,三分钟后洗脸刷牙,带着焕然一新的面貌和酸痛的腰走了出来,钟晚也换下了睡袍,和他交换一个眼神,进入了工作状态。
“被……什么人盯上了吧。”宋忱找了瓶薄荷汽水提神,这个时间吃早饭还太早,厨房的人还没起呢,想要马上恢复精神必须得吃点什么。
……不愧是每天早上六点就出去锻炼的人啊,钟晚的体力好像挺不错的……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冒出来,宋忱赶紧摇了摇头,甩掉那种晕乎乎的感觉,补充道:“不止一个人再找目标吧?你是不是中途变了行程去解决他们了?从老家到这里乘火车最多也就四个小时,坐高铁一个钟头都不到。我查过列车时刻表,昨天结束通话后半个小时刚好有一趟动车,本来以为我们吃完晚饭你就到了,结果隔了一夜才下火车……”
“够了,不用分析了。”尉迟佛音抬手打断,和盘托出,“我以为在自己家就没事了,没想到手机还是被家里的其他人监听。他们应该比我早到这里。”
这种表述的方式有些奇怪,宋忱很少听她提起家事,但每次一说起来,都让人感觉那是个虎狼窝……“自己家?家里其他人?你把能告诉我们的讲详细点,说不定哪部分就用上了。”
“这样啊……”尉迟佛音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开了一些,像是在思考该讲哪部分。
听故事的机会钟晚也不会放过,不过他坐得远一些,在吧台旁摆弄着电脑。
“我们家说起来,不同姓氏的很多家住在一起的,算是集合式的大家族。”尉迟佛音盯着地毯,估计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原来还很和平,大家在一起相处也很好,但从很久以前起……反正我出生的时候,家里就不太安稳了。很小的时候只是气氛有些紧张,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每个姓氏的家长在宗祠集会,出来后大家总是会沉默好几天。”
宋忱静静地听,没有出言打断或者询问什么。
“直到最近几年,各个姓氏的冲突越来越大,不光是谈不拢,有的时候还会大打出手。”
这句话一说完,宋忱忍不住问:“我倒是听说过一些这种大家族的事儿,是不是你们家在争族长的位置?什么拆迁分地,获益还是很可观的。你要找的人卷着房契跑了?”
到现在为止,尉迟佛音的要求都是“找到那个人”,这种工作说简单,也不简单。起码在宋忱心里,他只知道了她的行动目的,而没有理由。
是什么驱使她这么做呢?找到某个人又为了什么呢?
还有尉迟佛音的表述,“很多姓氏”,难道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虽然是很多姓氏共同住在一起,但管事的只有固定的那一家,其他的,包括我家只是负责办事的人,或许上次的委托人……嗯,花游也是。我听说花家的分支负责在外经商,赚钱供养本家的,但我们住在一起,也就只有各个姓氏的家长才和其他家比较熟悉。”尉迟佛音头一次没有和他拌嘴,“尉迟的家长,是我的父亲。”
“然后……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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