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始国贸公司算是本市进出口代理的大户,财大气粗,它的名字宋忱也听说过。董事长姓丁,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算年纪应该三十多岁,就是这次委托人。
面对如此有钱的客户,宋忱出门前好好洗了把脸,衣服上的褶皱也拽了又拽,只可惜地铁上人太多,挤下来时风衣差点都被扯烂了,就跟逃难过来似的。
约定见面的波洛尼亚餐厅专营意大利菜,海鲜意面和披萨分量足又美味,在路上重新整理衣着耽误了一会儿,宋忱带着钟晚一路小跑往目的地去,将将赶上。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高级餐厅的侍应生说起中文来都一股子外国味儿,笑容满面地凑过来。
宋忱一愣,倒是钟晚接过话:“二楼七号桌,是一位姓丁的女士预定的。”
“请跟我来。”
正经吃饭的时间还没到,餐厅里人不多,二楼就更少。整层中只有一张桌子旁坐了个女人,正托腮望着窗外,神情黯淡,纯白羊绒大衣搭在椅背上,是博柏利的新款。
“是丁女士吗?”没等侍应生引路,宋忱就走过去,面带微笑发问。抛开个性不谈,他其实长了张非常纯良的脸,穿西装像商界精英,换套运动服能去装大学生,现在一件黑色风衣,全身都透着沉稳靠谱的劲儿。
“您是打过电话的……”出神的女人扭过头,迟疑了片刻。
“我姓宋,这是我的搭档。”宋忱拉着钟晚,在她对面坐下。
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略一点头,“我叫钟晚,在电话里和你交谈的人就是我。”
宋钟?送终?
“你们好。”丁女士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眉心间仍然忧虑重重,“其实……”
宋忱抬起左手,食指晃了晃打断丁女士的话,“具体情况已经听过我的搭档转述了,我们是否可以进入正题,说一些实质性的问题?比如您是什么时候怀疑丈夫有外遇,或者说……觉得可疑的?”
家庭主妇诉苦起来比祥林嫂还能唠叨,这也是宋忱不太爱接此类委托的原因,不仅得干活儿,还得充当委托人的情绪垃圾桶——却只能得到一份工钱。
丁女士没想到他会单刀直入,神色更加黯淡,却坚定了几分,“去年我的丈夫商量着要个孩子,我觉得还不着急,所以拒绝了。当时他就很不高兴,我却没放在心上,可三个月前他开始频繁出差,即使公司不那么忙也回来得很晚,有时和人打电话,见到我就会挂断,还说是公事。我偷偷翻过他的手机和邮箱,什么都没有找到,也有几次突然去公司,依旧一无所获……”
“也就是说,您怀疑丈夫出轨,却没有实质性证据,私下找疑点也没有被他发现,对吗?家里呢?家里有外人来过的痕迹吗?”宋忱已经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挑要紧的几句写下来,看见丁女士点头,又说,“那就好,如果您的丈夫没有起疑心,我们的调查也会顺利很多。”
丁女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只想知道,他到底……”
“到底有没有外遇吗?”宋忱还是怕她诉苦个没完,又打断了一次,“您的委托要求确定只有这些?”
“是,是的。”
宋忱在纸上写写划划,末了抬头说:“行动经费六千,不议价,不划卡,只要现金,绝对保密。我们会最快完成您的要求,查明丈夫的忠诚度——当然,如果他之后另有别人,那就和我们无关了。另外,我还要以个人名义劝您一句,夫妻感情不和是常事,如果您的丈夫可以信任,我们衷心祝福,您也不必有心理压力。”
“好。”丁女士放松了一些,侧身从提包里拿钱,红艳艳的钞票数出来,宋忱笑得花枝招展。
“不用付全款,等我们有了肯定结果,您再付清另一半委托金。”宋忱只收下一半,仔细数了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又对从进来起就充当背景的钟晚说,“去弄点水,渴了。”
钟晚还没来得及动作,丁女士恍然,立刻说:“这也到吃饭的时间了,我请客,想吃什么你们点吧。”
宋忱等的就是这句话!
在侍应生送上三份菜单的时候,他用菜单遮住脸,偷偷给了坐在身边的钟晚一个呲牙咧嘴的笑容。
付过钱,丁女士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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