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铃声配合着婉转的嗓音,组成一首曼妙乐曲,荡涤她驳杂的思绪,使她绞痛的心口得以舒缓:“嗯……”她发出一声长叹,又能顺畅的呼吸了。
随即便有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贴上她的唇瓣,停留片刻后,开始沿她的唇形,轻柔细致的描绘起来,有点像在涂口脂,但感觉却是天壤之别,她颤栗了,有些畏缩,却退无可退,因她的后枕骨处被一只手给兜住了。
她有撤退的想法,却因外力制约没能成功,反倒促使那东西攻城略地——它挤开她的唇,探进她口中,咦,还夹带着粮草?
“乖,咽下去!”温热的气息扑进她耳道,这次听得清楚些,日渐熟悉的嗓音里,透出前所未有的微喘。
她从前很“乖”,却总也得不到好果子吃,所以她现在不想“乖”了,她要崛起,要顽抗到底。
“你还真是……”宠溺中透出一点莫可奈何的低笑。
然后,那东西又贴上来,强势的迫使她就范,连个挣扎的机会都没留给她,就令她一败涂地。
那颗有着特殊味道的“粮草”滑入她咽喉,一路向下,沁着清凉,滚进她胃里,不多时,力量迸发出来,由那一点源源不绝的输往四肢百骸,她撑开眼帘,尝试着抬手,却没能办到,她之前脱力的很严重。
苍白的脸,染血的唇,在晦暗灯光衬托下,呈现出几分诡异的妖娆。
“你也死了?”这是卫戗的第一个念头。
王瑄莞尔一笑,朝她伸出手来,曲起的食指托住她下巴,拇指捋过她的唇,擦掉残留的血迹,而后转身挨着她倚靠祭台坐下,对自己唇上的血迹却是满不在乎,伸手揽住她肩头往自己这边一带,让她的头枕他肩上:“怕要叫你失望了,虽然我现在很不舒服,但还不至于死掉!”歪头贴上她的发顶,补充道:“何况,我现在还不能死!”
她斜眼瞄向他的唇,想着那大约是她的血,至于怎么沾到他嘴上的……她板起脸:“你刚刚对我做了很失礼的事情吧?”
他轻描淡写:“你想多了,只是口渡而已。”
这个解释实在不能令她信服:“渡什么渡?”
他坦诚道:“你中了幻毒,那是解药。”
她蹙眉:“那也用不着……”
他打断她,一本正经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须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又有些不满的抱怨道:“而且我救了你,你不感激也便罢了,怎的反要质疑我的动机?”
被他这么一说,卫戗反思一下的行为,好像的确不应该,是以无话可说,只好沉默。
见她沉默,他微微一笑,又道:“我太累了,你让我歇一会儿!”得寸进尺,更加偎靠向她。
卫戗因“有错在先”,不好意思直接推开他,但又有些郁闷,便斜眼看他,眨眨眼——先前她囫囵看去,以为他穿了一件白底红花的衣服,此刻细瞅,才发现那红花竟是鲜血染就,并且很多地方也被利刃划破:“你这是?”
他不甚在意的轻笑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此乃王家禁地,即便是我,在没成为族长之前,也不能例外!”
“那我……”低头看向自己心口,除了因呕血滴淌上的痕迹外,再无其他:“怎么回事?”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忙张望寻找,却没看见裴让身影:“我哥哥呢?”
王瑄不答反问:“那个裴让?”
卫戗勉力站起身:“你把他弄哪去了?”
王瑄仍坐在地上:“我没有看见。”
“怎么会,他刚刚明明就在这里的。”
王瑄叹息一声:“原来你的心魔之中,还有这个人。”
“什么意思?”
“你中了幻毒后,又在塔里上上下下跑了几圈,促使毒性发作,然后便放出了潜藏在你内心深处的魔,也就是说,假如你刚刚看到了自己受伤甚至死亡,便是你曾诅咒过自己得到那样的结局。”扶着祭台站起来,伸手来摸她头发顶:“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展臂将她拥入怀中:“有我在。”
她冷笑:“你自己都弱成这个样,在不在又有什么用?”虽是这样说,但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她却觉得异常安心。
他没有反驳她,只是收紧手臂,将她拥得更紧,半晌后,积存出少许力量,才又漫声解释:“此塔仿照天竺国的窣堵波建造,虽从外面看来只有三层,但往下却有占据半座山的地宫,进塔之后,有三道虚门和三道实门,虚门对心魔,实门对机关,我还算幸运,只闯了两实一虚三道门就将你找到了。”叹息一声:“不找到那个裴让,你是不会出去的,所以你容我缓口气。”
听他这话,她双手撑在他被血水浸透的胸口,拉开两人距离:“多谢你,不过接下来你只要教我怎么走就好了,我自己去,你留下来,桅主管说过,他已经差人去找你太公了,等你太公回来,他就会把你带出去……”
“我不知道。”
“嗯?”
“我不知道该怎么走。”
卫戗震惊:“可你是王家十一郎啊?”
他浅笑:“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卫戗难以置信:“不知道你还要硬闯进来?”
他叹息:“可以想象,假如我等太公回来,十之九成,你已经把自己变成一具遗体——找个自己真心实意要娶的女孩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没经过我允许,怎么能由着你随随便便去自残呢!”
他来得早,所以她获救了;那她去太迟,裴让会怎么样?
她低垂着头,还在继续推拒他:“对不住!”抬腿便要走,却王瑄抓住:“好吧,我不缓了。”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去石祭台旁边摸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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