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大概也是这样的。他继续给容洛斟酒,继续道:“阿洛,忠义,你会选择哪一个?”
“忠。”在书靖幽问完后,容洛的几乎是立刻回答。
“放开所有的一切,抛弃身上的责任,去追逐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你觉得,这个想法如何?”书靖幽替容洛斟满最后一杯酒,放下酒壶的瞬间,已经熟悉的瓷器温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夏日微暖的虚无。
话刚落音,容洛忽而笑了起来,看着书靖幽,促狭道:“我问你的问题虽然随便,但最后一个有些使坏。而你呢,每个都是这样的刁难,你这是故意报复吧,靖世子。”
书靖幽摇了摇头,微笑着道:“自然不是报复。”他顿了顿,“至少有一半不是报复。”
容洛继续笑着,眉眼舒展,笼罩在灯火下的俊美容颜恍若历经年月的经书,古老泛黄的纸业上,一字一字的佛经伴随着幽幽几缕檀香,甚是清宁温和。
“这个想法是很好,但是想要抛开一切自由的活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首先你就必须放弃现在岁月中的一切,财富、生活、家人、朋友、甚至故乡。人的顾念很多,牵绊也很多,未经世事流离,苦难磨折,生离死别,应该不会有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容洛对着书靖幽眨了眨眼睛,笑容轻松随意起来。“至于我吧!从小就被父王捧在手心里,我哪有那么高的觉悟啊?”
“阿洛你的确是被荣王叔捧在手心里,不过吧,更准确的来说是捧在手心里打。”萧临宇从一边插言道。
容洛立刻侧头看他,“你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们是发小,虽然个人喜好不同,但有很多事都是一样的,比如咱们两父王都特别喜欢用武力教育我们。其实这样不好,我性子犟,越打越拗。”萧临宇笑嘻嘻的看着他,眉眼极为的温和。
容洛低低的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说到这个,我突然记起,小时候玩捉迷藏的时候,有一次你藏在了睿王府的祠堂中,然后不小心将你太爷爷的牌位踩坏了,睿王叔很生气,当众拿鞭子抽你,边打边问你认不认错?你当时性子太拗,不仅不认错,还和睿王叔顶嘴,最后被打的在榻上半个月下不来。”
萧临宇点了点头,表情也变得十分怀念。“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被打的那么惨也不知道跑,就只会在心里暗骂父王,你有种打死我算了。大概是想治治我的脾气,父王每次打完之后,下次打的时候都会下手更重。”
“是啊,我在一边看你挨打的时候,总是在想,其实我父王挺好的,至少他没有那么狠的对我动手。”容洛回想起这些事,只觉得那些当时觉得伤心苦痛的事情,在此时看来都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温馨。
“我也这么觉得,每次看荣王叔打你,我都在心里想,能不能换个父王?”萧临宇忍不住笑出声,笑容干净纯粹,不含一点的忧愁。“不过父王对其他孩子都很慈爱,我记得有一次小舅舅家的的孩子来睿王府,犯错了,父王既不骂他,也不打他,我心想父王这么偏心不好,就偷偷拿了个麻袋跟在他后面把他套住了打。”
这件事容洛从来不知道,如今听他说起,嘴角忍不住一抽:“原来这件事是你干的。”虽然记忆不是很清楚了,但容洛依稀记得有过这么一件事发生。
“是啊,我的光荣事迹。”萧临宇笑的格外邪气,也格外好看。
容洛不予置评,大概是不想对自己这么多年兄弟的劣行说些什么。端起酒杯,他替萧临宇斟满酒。
“阿宇,我很正直,很有人性,很善解人意,所以不会问什么特别为难你的问题。”
萧临宇淡淡的瞅了他一眼,表示不信他。
“阿宇,你真的要娶燕惊鸿吗?”容洛的语气很平和,很安宁。
“大概吧!确定的时候第一个通知你,你的红包也要给最大的。”萧临宇看着他,依旧是那般坏坏的笑,邪邪的笑。
“滚。”容洛笑骂了一句。
萧临宇幽幽的答道:“跟你学的,滚这样的事情,我不会。”
容洛被他这句话呛得差点吐血,心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这样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容洛决定不搭理萧临宇,否则这人一定又没完没了了。
继续替萧临宇斟酒,待他喝下这杯,容洛才出声继续问道。
“阿洛,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于你来说,我到底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