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船长室

    他把门小心地推到恰好能让自己通过，侧身闪进去，贴着墙壁往前挪。

    即使是豪华游轮的上层，船舱通道也并不宽，勉强能容两个人对穿而过。墙上亮着昏黄的防爆灯，狭窄的小门一个接一个。这里大概是客室。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

    “只有上帝才知道，”女人回答。墙上的影子吐出一缕烟气，在模糊的灯光中往上飘，“那群蠢蛋总是拿他和杰洛特比较，唯恐他们之间的矛盾还不够深。这还不算最糟。更糟的是，他们两个都不是容易打发的家伙。我敢预言，不管我们喜不喜欢，白狼和金狮之间积存的矛盾很快就会爆发，最后总归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声音从相邻的卧室传来。拖鞋在地上磨过的摩擦声，压得极低的交谈声。昏暗的灯光朦胧地映出两个人影。他们的影子交错投射在卧室墙上，古怪地摇动着。他听见他们的声音，一男一女。

    昏黄灯光里，徐长青出现在门口。左膝半跪，标准的跪势据枪。M14步枪冰冷的枪口，已经锁死了这不大的卧室。

    汽笛声中，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而尖利，温情绵绵的腔调一变，如利刃般寒冷。

    “……阿尔卡特今天露了一手，”女人以纯正的伦蒂尼恩西区口音说，“火焰类的法术，速度和破坏力都相当不错。真羡慕他得到的神之恩赐……”

    “无论如何，皇家国教骑士团不能现在就内讧。扶桑、米国、华夏、专注于收集神之恩赐的组织已经行动起来了。这种时候把精力浪费在内部争斗上不是好事。必须制止内讧——”

    这船长室很大，相当豪华，墙壁上装饰着带刻饰的金属。他走过无人的会客室，指端从石砌壁炉的粗糙表面拂过。沿着墙，以最细碎的步点慢慢穿越黑暗。仿佛走了好长一段，墙壁忽然到了尽头。前方有隐约的光，来自空调的冷气吹过他脸颊。

    “现在不是一个月前，卡罗那废物，也比不得如今的大检察官。”金发女人边说边摇头，似乎对男人的想法并不赞同。

    “你要是不加快速度，恐怕就来不及了。”金发女人说，“矛盾每一天都在激化。女王对符里斯亲王的不满，几乎连伦蒂尼恩下水道里的乞丐都知道。白狼和金狮都在蓄积力量。伦蒂尼恩就像一座正要喷发的火山，强行被大石头堵住而已。说句实话，斯坦尼斯就算死掉，估计也拖不了多久。事情迟早会不可收拾——什么人？”

    船首是典型的三层建筑。下面是通讯设备间，除非维修否则不会有人。中段是船长室，有楼梯可通往上层。徐长青猫一样踩着扶梯上来，忽然看见船长室的门虚掩。他犹豫了一下，推开门，无声地溜进房间。

    “说真的，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躺着的女人问。她是个身材高挑的人，在长而密的金发下，是张妆容很浓的脸。

    “制止内讧，倒不如叫地球停止转动。你以为我们两个有那么大的力量？”

    人都去哪了？

    借着灯光的影子，徐长青无声地靠近门边，静如流水。男人和女人光顾着说话，没看到身后的危机已经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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