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一阵悠扬的铃声从远远的教学楼连绵不绝地传了过来,瞬间便打破了这恐怖的宁静。我只觉得脑后那根细针微微一顿,就停在了那里。
洛克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哎,这么优美的音乐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响起呢?难道这就是预示着你悲惨命运的钟声么?!哈哈哈哈……”
铃声?对啊,也该上课了吧,同学们也许现在正在操场上期待着那些龙到底是如何的可爱,阿冰和雪城月可能还在前往医疗室的途中,老板此刻大概在盘算着如何才能招徕更多的顾客,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侍者们恐怕依然在快乐地赚着小费,校长呢?应该是在喝茶吧……而我,却要在这个时候丧失我的记忆了。哈,这是多么可悲的遭遇啊,也许这铃声,真的就是预示着我那悲惨命运的钟声了吧……
师父,你要是知道你徒弟现在马上就要变成个白痴了,你会怎么想?
“笨蛋,哭什么哭!你就不会用龙牙山上千年难遇之天才、万年不败之高手、一剑挑翻整个世界的我的名号震震他么!”
呵呵,记得六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陪师父出游,半路上遇到一伙凶狠的匪徒拦路抢劫一个货车商队,师父临时将我留在树林中,自己去惩治那些匪徒。我在树林中百无聊赖之际,却突然蹿出一个中年人,一脚将我踹翻在地,抢走了我和师父的行囊。那个时候的我,除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消失在我的面前,就只会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现在想起来,当时还真是有够丢脸啊……
此时的情景,却似乎比当时更加的糟糕了。我现在除了闭目傻等着身后的变态将我变成白痴外,就真的是毫无办法了,因为此刻的我,连放声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然我可能会眼睁睁的让他刺傻我而不高声呼救么?!突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铃声都停下来了,他干吗还不刺进来呢?
“嘿!臭小子!你脑壳里面怎么这么硬啊!我的针差点断了却还没刺进去!不可能啊,凭你现在的能力,就算没受伤,护身真气恐怕也没这么厉害吧……”洛克在我身后喃喃的自言自语着,我突然感到脖子上一痛,不禁惊讶的睁开了双眼,只觉得一根尖细的针已经深深地刺进了我的肌肉中。
“奇怪,脖子就能刺进去,为什么偏偏脑子里面进不去呢?”洛克把出了长针,绕到了我的面前,满脸惊疑的看着我。
“哎,从前面试一试吧。”洛克边邪笑地说着,边慢慢举起持针的手,朝着我的眉心缓缓刺来。
刚才剧痛从后面传来,就已经让我感到分外的难忍了,如今却从我的正面让我眼睁睁看着它刺进来,更是让我痛苦不堪。眉心是神智凝聚之处,对于外在的事物十分敏感,那细小的针尖还没触及我的肌肤,眉心深处那一股强烈的刺麻感便已让我禁不住龇牙咧嘴了。
“小子,放心,我会很温柔很小心的刺的,不要这么紧张么,这有什么好怕的?虽然你现在的伤重的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不过刺完后我一定会给你疗伤,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死掉的哦!只是到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你自己是谁都忘了,哈哈哈,那样的话,司凯尔只要赔偿你一笔钱就能够安然无恙,而你恐怕还会边笑边数钱吧!”
看着他时而故作关切的嘲讽,时而得意的狞笑,我心下不禁气愤难当,愤然闭上了双目,在心里却早已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他***,要是有一天栽倒我手里,我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期待已久的剧痛终于来临,我却依然忍不住痛得浑身颤了一颤,感觉到那根针一瞬间便狠狠地刺入了我的脑颅。只听脑际“轰”的一声巨响,眼前突然间似乎有一道极为明亮的白光闪过,接着我便吃惊地看见一个又一个陌生的画面突然在我脑海中接踵而至……
龙……到处都是龙,整个天空,整个大地,全是龙!各种各样纷繁奇特的龙,将整个世界都涂抹上了绚丽的色彩。无数震天的嘶吼声充斥着我的耳孔,大地被群龙奔跑的脚步震的仿若地震一般,空中那遮天蔽日的飞龙们让大气都变得混乱不堪,肆虐的狂风带着灰色的尘土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向我吹来。一把流淌着奇异光彩的宝剑悬在我的眼前,正飞快而又轻灵地自行舞动着,形成了一道五彩斑斓的光壁,将所有朝我飞来的所有事物统统阻隔在外……
“老大!裂缝正在急速加大中!有些垃圾已经跑出来了!你快下命令让我们冲进去吧,我和兄弟们都等的不耐烦了啊!……”一个既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突然响了起来。
“妈的!叫你等着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难道你以为里面很好玩么?!那些玩意儿可不是吃素的啊!”咦?这难道是我的声音么?虽然说浑厚好听,可是如此恶劣的语气,实在是没有一点我的风范啊……
就在这时,镜头却猛地一转,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场面突然之间便沉寂了下去,此刻映入眼帘的,却只剩下了漫无边际的无数庞大尸体。整个大地都变得漆黑无比,连天都被这黑色大地给映的异常惨淡,风“呜呜”的刮着,带着那股让人连骨头都能被冻僵的冰寒感觉瞬间便穿透了我的整个身体。
宝剑上流淌着墨绿色的液体,却已不再舞动,静静的插在一个巨大如一座小山般的不知名的怪物头上,¥那脑袋上无数狰狞的巨眼正仇恨的凝视着我……
“阿烈!阿烈!……你还活这么?!阿烈!……你在哪儿啊?!你说话好不好!阿烈——!……”
我漫无目的地狂奔着,冲着四处那些巨大的尸体大吼大叫,沙哑的嗓音从干裂的唇中悲惨的嘶吼出来,犹如迷路的孤儿一般,在寒风凛冽的冰天雪地中四处寻找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温暖的家……
一股莫名的巨大悲伤突然间充斥了我的整个心房,鼻梁上那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我一瞬间便泪如泉涌,胸肺中那股如狂澜般的悲痛顷刻间便冲破了我那肿痛的喉管,在凶猛地涌过我那酸痛的腮帮后,却化作了一声无比凄厉的长嚎……
猛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洛克正满脸惊恐的瞪视着四周,浑身剧烈颤抖着,一步步地向后退去。
“你……你们一定搞错了,我……我、我……”他恐惧的摇着头,极力地用着那嘶哑的嗓音否认着,接着便转身狂奔而去,边跑还边惊慌的挥舞着双手仿佛在扒开什么事物一般,嘴里用着无力而又沙哑的声音不停脆弱的嘶喊着“救命”,却又突然被一根突出地面的树根绊得摔倒在地。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你们千万别来找我!不要啊——!……”他惊慌的想支起身子,却因为过度恐惧而导致四肢无力,差点又趴倒在了地上。他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无力的瞪视着他的身后语无伦次地大吼着,口水从他的嘴角淌了下来,连他的裤裆都湿透了,而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看到了他记忆深处的噩梦一般的惊慌失措。看着他手脚并用、如刚出生的小狗看到了凶残的猛虎般,撑着无力的四肢拼命地向前爬去,仿佛他后面正有什么无比恐怖的事物在紧紧追赶着他一般,竟然让他吓到魂不附体。
我惊讶地看着他跌跌撞撞、失魂落魄般地逃出了我的视线,一时间不禁呆住了。奇怪,难道我被洛克那一针刺得神经错乱,竟然看到了如此真实的幻觉?虽然说看得我很爽,但却实在是令我难以置信。
额头上的细针已然消失不见,正如洛克那突然地仓皇逃走一般,让我感到分外的不可思议。而刚才我记忆中的那个名字,此刻正带着无数的问号,在我的脑海中不停的徘徊着。
“阿烈?……”我不禁沉思起来。这个名字怎么会如此的熟悉?可是我却为什么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谁?而且为什么我一想到这个名字,胸口就禁不住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在那里旋绕,那强烈到快要沸腾的感觉,为什么就连已经麻痹了的神经都无法阻拦它猛烈地袭向我的脑海呢?
“阿烈……”蓦地惊醒,这才发现我的脸早已湿了,泪水正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滴滴嗒嗒地顺着我的脸颊滴落到了我的脚上。
正当我的脚也渐渐的开始发冷麻痹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畔响了起来:“小伙子,你怎么哭起来了啊。”
校长?我惊讶的想侧过脸去看看身旁的人,却因为脖子的僵硬而无法动弹。这个混蛋!刚才我危险的时候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忍不住就要大声咆哮了,可惜我的嗓子此时依然无法发声。哎,算了,这也不是他的错啊。
“刚才在路上雪城月告诉我说你在这里,还受了重伤,我就赶紧赶过来了……”校长看了看我疑惑的眼神,只得看向别处小声的接了句,“咳咳……只不过在路上看到一位柔弱的女士扶着一个受伤的男生,我当然要伸出我的援助之手了……”
“咦?你怎么不说话?”他好奇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面色大变道,“天哪,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没死!”
我几乎要对着他翻白眼了,这是人说的话么?!
“怪不得,原来你被冻气麻痹了神经,要不然你早就因为疼痛而昏迷了,哎,你的五脏六腑全都受了重伤,还好冻气让你的血液粘度增大,没有因为过多的失血而死啊。”校长皱着眉头,伸手在我的胸腹间不停的抚摸着,接着他的双手突然迸射出强烈耀眼的白光,和埃娜救那条龙的时候一样,几乎是瞬间就让我恢复了知觉……
“阿冰怎么样……”刚能说话,我便焦急的问了出来,谁知校长竟然没有治好我的伤,胸口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让我又“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笨蛋!谁让你说话了!”校长焦急的看着我大喊,“刚才我只是让你胸口的血脉恢复运行罢了,我的真气可不会给人疗伤啊,不然叶冰也就不用送到医务室去了,你既然是你师父的徒弟,一定能自行疗伤的吧。”
我昏昏沉沉地看着校长,是啊,我的确能给自己疗伤,只是我此刻似乎连举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体内的真气更是散乱无比,早已被刚才那接连的两击打的溃不成军了……
“别晕过去!支持住啊!我这就去找埃娜救你……”校长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起来,仿佛来自我脑海的深处,又好像来自遥远的天边一般……
恍惚间仿佛有人将我背了起来,我接连着狂吐了几次血后,终于在那若有若无的颠簸中彻底丧失了神智……
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一般,我才悠悠地醒转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埃娜那可爱的微笑。¥怎么总是能笑得如此迷人呢?可¥不是人类啊!
我突然回想起刚才受伤的经过,忍不住一骨碌坐了起来,连声地问着:“阿冰呢?阿冰怎么样了?”
“放心吧,小子,你说的那个阿冰已经没有问题了。”校长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仿佛从地底钻出来的一般,他暧昧地看了看我说,“想不到你小子对男人也有兴趣啊,哈哈哈!……”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不禁长叹了一声……天,简直就是噩梦再生,我又回到了这个充满了无数恐怖的龙的世界中了。我警惕的打探了一下四周,还好,附近没有沙漠,也没有湖泊,于是放松的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我便立刻啧啧的开始称赞起埃娜来。
“真搞不懂,司凯尔就算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你伤成这样吧。”校长看着我,突然慢悠悠地问了出来,“难道是我以前把他看走眼了?又或者你根本就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么?”
我看着校长,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将洛克出手帮司凯尔解围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虽然说我已经竭尽全力的注意了在女士面前用词要文雅一点,可还是忍不住将“他妈的”和“王八蛋”这两个词汇各用了不下一百遍。在讲到后来洛克想将我变成白痴的事情时,因为那段回忆过于突兀,所以我也就没有告诉校长,只是一遍遍不停的狠狠咒骂着那个变态。
“原来是紫徽等级的龙骑将出的手啊,这就难怪了,不过他为什么会突然逃跑呢?”校长并没有阻止我不停地谩骂,只是沉吟着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哎,冬剑家族现在的确是有点困难,其他四家的情景也让人堪忧啊。我看拉奇特恐怕不仅仅只对制盐业下了手,今年年初突然推出的反对能源垄断法案很可能也是他暗中操作的,因为五大家族联手垄断的结晶能源市场中,晶石家族占的份额最大,而绮风家族也因为突然制定的运输法而使得大批的农产品无法输送到北方去,导致失去了很大的市场份额……不过现今最要紧的还是先阻止司凯尔进入我们里赫氏吧,拉奇特曾经跟我提起过想让他的侄子进入我们里赫氏,当时我碍于他的身份而没有拒绝,如今看来,当初真是太糊涂了……”
“晶石家族?绮风?”我喃喃地自言自语着,完全搞不明白这两个家族到底是谁的。
“哦,龙迪的全名叫做晶石·龙迪,而丽丝雅则叫做绮风·丽丝雅。”校长给我解释了一下,接着又深锁起眉头,沉思起来,“雪城月的订婚也让人颇为头痛啊,偏偏还不能坐视不理,而且我听说拉奇特曾多次有意无意地提起过想让雪城月嫁给他的侄子,并且还曾修书给雪城月的爷爷提亲,看来是势在必得了啊。哎,如果让司凯尔那个混蛋得逞了,五大家族恐怕就真的要分崩离析了……”
沉默多时的埃娜突然说话了:“不如这样吧,雪城月不是说过,如果司凯尔想娶她的话,就必须打败所有的挑战者才行么?不如我们趁着和他挑战的机会,将他打成白痴,这样一来冬剑家族可以拒婚,二来也可以借口说里赫氏不接受智障来推托掉啊。再说他变成了白痴,就算进了里赫氏,也对我们没有丝毫的威胁了。”
校长点头道:“嗯,的确是很好的方法,对那个混蛋我们也不用讲什么仁义了。只是……派谁去呢?资格没有他老的,能把他打成白痴的,还要不用怕拉奇特事后报复的……”
突然,我发现校长和埃娜都笑嘻嘻的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宝贝一般。不会吧!虽然说我的确很想揍扁那个叫司凯尔的混蛋,但是一想到揍完了他我能不能还活着走下竞技台,就有点心惊胆战了。别的不说,光那个洛克估计我就没办法打过他,再加上一个实力远胜于他的拉奇特……天哪!恐怕还没等我走下竞技台呢,就已经见到上帝的微笑了吧!
“小伙子,你沉默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哈哈哈!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你刚进入赫氏,就遇到了如此光荣而又神圣的使命。嗯,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句话用在你的身上简直就是恰到好处嘛!”校长笑眯眯的使劲拍打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说。我连忙使劲的摇头,他却立刻扭过头去当没看见了。天哪!就算是逼良为娼也没有如此过分的吧!
“可是校长,他真的能够打败司凯尔么?”埃娜略带怀疑地看着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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