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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络纵横的手心有三道最深的线条,应该是传说中的生命线事业线和爱情线。可惜郝贤姑娘对于看手相全然没有了解,看了半天也只记住了他的三线是两长一短。
两长一短。她就突兀的呼吸一顿,脑海深处浮现了已然开始模糊的画面。扯断的手臂、睁开的眼眸,和一刀贯穿的胸膛,男人头一次不堪重负像是被摧折的苇草一般弯下了腰。生命线、爱情线、事业线,短的那条代表的是什么?疑问刚出来她就抗拒去思考。放弃面对他的掌纹,她摸上他的手臂。其实说起来她最喜欢市丸银的一个地方,不是他的眼睛不是他的头发,而是他的手臂。看起来很消瘦的手臂实际上很结实,摸起来很有力量的感觉。
趁他睡觉吃他豆腐的劲儿头逐渐过去,伤势未愈的她自觉乏力,瞅见床上还有空位置也不客气的挤过去睡下。反正他俩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市丸银都不怕吃亏她还扭捏个啥,不能丢了天朝宅女汉子的脸!
有他在旁边当暖炉兼抱枕,这一觉睡的安稳无梦,她小心的不去触碰到他的伤口,不知道何时睡着的,直到迷迷糊糊中感觉有湿热的气体老是吹拂在额头上才意犹未尽的醒来。前几秒她还有些神志不清,手脚软麻无力,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仰脸一看那人正好整以暇的冲她笑。
她望望四周,房间里光线很暗,估摸她把白天给睡过去了。于是眨眨眼,拖着刚睡醒的沙哑调子懒懒道:“晚上好,银。”
“晚上好。”抑扬顿挫的回应她之后,市丸银笑的像抓到她尾巴的大尾巴狼。“趁人睡觉占便宜是不对的哟,郝贤。”
趁人睡觉占便宜?她迟钝片刻方才想起她睡觉之前似乎调戏了这只睡着的狐狸。他这么说……莫不是那个时候他压根没睡着?!卧槽,那他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你装睡?!”她愤怒的瞪起眼。
“你摸来摸去的,我怎么睡的着呀。”银发小狐狸一歪头,很是无辜的表情。
摸来摸去的怎么睡的着呀……
摸来摸去的……
摸来摸去……
完了……她的一世英名……
郝贤可以想象这个话柄落在市丸银那里之后她会被嘲笑毒舌多少次了。
“不用这么一脸灰暗。”关西腔懒洋洋的拖着调子,他抬手揉着她的脑袋,笑容从容浅雅。“啊啦,如果是郝贤你的话,就算在我醒的时候想做什么我也不介意的哦。”
说的她很饥渴一样……郝贤抽了抽嘴角,被窝里很暖和,她刚睡醒身体也没甚力气,于是不再争口舌之利,往被窝里缩了缩,闭上了眼睛。
“懒得和你斗嘴,床头柜子上放的有柿饼,饿了你就吃。”
“不知道儿子怎么样了。”旁边的人来了个话题大转折。
的确……他俩在这里养伤,也不知道小狮郎在家里怎么样了。不过那家伙越来越凶悍了,食物问题是不用操心的,有它在也能顺便看门不让别人去捣乱。无良少女只是忧心了不到两秒钟就乐天的道:“它饿不死的,你儿子凶着呢。”
“也是你儿子哟。”那人纠正。
“成成,咱儿子。”她顺口附和之后才意识到中套,“喂!”那人的笑声已经响起来,胸膛也随着笑声震动着,隔着衣料传来,引得她的胸膛里也一阵震动。对他这爱好用语言下套的习惯眉眼无奈,唇角却泄露一丝笑意。
他侧着身子,将她拥的更紧,呼吸尽数打在她的颈窝耳畔,撩人的很。她挣了两下对方还是不依不饶没有放手的意思,知道想让他松手没那么容易了,她干脆也侧过身背脊贴着他的胸膛,手抓上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指尖一寸一寸的揉捏过结实的小臂。他又笑起来,把脸埋在她的后脖上,呼吸的热气让那个地方酥酥麻麻的又痒又舒服。任着她捏遍小臂后,他才用手捉住她的爪子,粗糙的手掌包住她的手,老茧磨着手背带来鲜明的触感。在被窝里暖了那么久,他俩的手都是温热的,握得久了倒是让手心里多了层细汗。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只有彼此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即便什么都不说也有一种温馨的气氛。有的时候郝贤觉得什么都不说反而更好,她就喜欢和市丸银静静的呆在一起,一抬头一转眼就能看到彼此,闭上眼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她忽觉心情大好,反过手来与他十指交缠,掌心对着掌心相握。老话不是说,十指连心么,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和他心贴心了?她怀抱着这种幼稚的想法满心的愉悦。
“银。”
“嗯?”
“伤疼不疼?”
背对着他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觉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自己的脖颈上,很有规律。
“不疼。”
他一派轻松。
“你总说不疼。”
“小伤而已嘛……而且。”他顿了下,轻笑道,“每次看你的表情,好像你都替我疼了。”他的关西腔柔软而温和,氤氲着他独有的声音魅力。“…我就不疼了。”
歪理。
她默默在心里比个中指。
“说起来,七十九区没有庙会。”
“对。”
“那你那个时候还说……”
“以后我们可以到其他区去看呀。你不是很喜欢七十九区吧,我们以后搬家。”
“……嘛…不用。”
虽然是不怎么喜欢这个时刻都有暴力和鲜血的地方,但是这里有她和市丸银太多的痕迹,他们在柿子树下睡过觉,在河里抓过鱼,到山里打过猎物,转过集市,看过烟花,他还背着她走过长长的一段路。
真要她搬走,她是绝对舍不得的。别的区可能生活环境更好,但七十九区在她心里有无可替代之处。
“喜欢上这里了?”
他的声音有点意外。
“不是……”
微窘,她犹豫了一下才含糊的道。“毕竟住了那么久。”
听她这么说,背后又是一阵笑声。在她被笑的羞恼时才听到声音。
“呐郝贤。”
“干啥!”
她没好气。
不料身后的热源贴的更近,她耳边一痒,热气直钻进来,他有着奇怪调子的声音一贯的玩世不恭。
“呐,一百年。百年之后你没嫁我未娶,那就凑合一下吧。”
啥啥啥……
“为什么是一百年——不对,我人气也不低怎么也沦落不到和你凑合的地步啊喂?!”
这句话吐槽点太多?!!
郝贤老脸红着甩开和他握着的手一翻身对上市丸银的眯眼笑,一手已经蹂躏上他的脸颊。
“安心吧,除我之外没有哪个男人有这么大的勇气牺牲自己舍身要你的。”
对方安然微笑着,对她的暴力行为安之若素。
“拉黑不谢!”
她咬牙切齿的要把他拽进黑名单。
作为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过小三斗得过流氓的新好女人,她怎么可能没人要!!这只死狐狸居然看轻她的身价,不可原谅!
“就这么约定了。”
他一锤子定音。
“喂你听人说话没?!”
“啊啦,好困,我要睡了哦。晚安~”
“安个大头鬼!!!市丸银!!双删吧!!”
在隔壁开着窗沐浴在月光下自斟自饮的今井听到这震得房梁抖三抖的咆哮,举杯遥遥对月一敬,感慨的叹了声。
“果然还是年纪大了啊,不如这些有活力的后辈了。这才是青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