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风大小姐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是轻轻撞了一下,还能把命赔了不成?竟然还要死要活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说话的人该是位男子,声音满是不以为然,其间充满了冷漠无情、轻蔑与藐视,甚至于有些拿风宓纤的命不当命看的意思。
那话音才落下,随后便看见一位肥硕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此人正是泽王府的那位管家。
其实,这位管家在看到风宓纤撞墙倒下的那一刻,确实心生了些怯意与担忧的。毕竟,泽王爷派他来此的目的是为了送休书给风宓纤,若是他惹上诸多麻烦出来,只怕泽王爷那里难以交代。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风宓纤会突然发起狂来,好在如今她活过来了,不然……
咳!
他心虚似的在心底里暗自冷哼一声,不满地白风宓纤一眼,不禁埋怨起她了。
这该死的傻子,到底发的什么疯,竟然装死,吓了他一跳。
就凭她这样的女人,空有其貌,却是个傻子有何用?他家王爷身份尊贵不说,还是当朝皇上最疼爱的儿子,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一国之君。就凭这样的傻子,也敢配得上他家王爷?!真是没有自知之明!送封份休书,已是给她天大的颜面了。
思及这些,他心里的底气便又足了几分,高仰起头,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情,似是嘲笑风宓纤等人的不自量力。
“你——你——”
香茹有些动怒了,手指着他,毫不掩饰其间的愤然。只觉得他此刻的言语和行为,无疑是将风宓纤的命和尊严践踏在脚下。
便是凌嬷嬷也瞬间被激怒了,狠狠咬牙,周身血脉奔涌,指节在紧握下变得青白,眼神也冷了,那添上了些皱纹的脸庞渐渐化作了扭曲的形状。
她家小姐究竟是因为谁才会变成这样的?这该死的狗东西不赔礼道歉不说,竟然还敢趁机说风凉话……
真是狗仗人势的畜生!!!
一旁,风宓纤倒是显得平静得多,不仅不恼不怒,就连神情也仍旧是淡然,一派不紧不慢的悠闲模样。只是,她瞇细了眼眸,眸底却是一片外人无法窥探的冰冷,暗暗隐藏着阴霾与怒气。
大约是知道那管家此刻在想什么,她的唇边却漾满毫不掩饰的冷笑。
好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好一副恶心无比的嘴脸!
好一个无耻至极的人……
虽说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但也是因为她们弱小,才会被人欺凌,这些无可厚非。只是可惜了风宓纤那条活鲜鲜的生命,就这样被轻贱没了。这期间,她那些所谓的亲人或多或少都要背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若非她那管杀不管埋的父亲风淮,风宓纤也不会落到如今这地步。甚至于,她也不会被人害得痴傻了十多年。
没错,
按照风宓纤所留的记忆来看,她当年之所以会失足落水,高烧不退,到最后变成智力低下的傻子,皆是有心人在背后搞鬼的。
当真可恨!
风宓纤暗暗咬牙,大约是此刻自己的灵魂在她的体内,所以终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怜惜。
那些不让她好过的人,从今往后她也定不会让他们好过半分!她定要要将这太平搅得天昏地暗才可!
……
屋外,面对于凌嬷嬷等人的指责与愤慨,那泽王府管家依旧面不改色,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既然风大小姐已经醒了,那便与我无关了。”
他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目光阴郁地看着眼前的几人,低低地哼了一声,鼻孔都要朝天了。
“休书你们已收,按道理说也该与我们王爷无任何关系了。不过我们王爷心好,这里有三万两银票算是给你们的补偿,可够你们活几辈子了。此后记住你们的身份,休要再做多纠缠!”
他边说边取出银票,也不待凌嬷嬷等人伸手去拿,他便随意的往前一扔,还摆出一副施舍的模样,高傲至极。
银票飘散在地,他冷冷的白了一眼,转过头便欲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十分鄙夷嫌弃似的朝地上吐了一口水,嘟嘟囔囔的骂道:
“呸,这等鬼地方,真是晦气!”
然而,就在他的脚才往前走了两步之时,在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管幽冷的女音,步子霎时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