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瘦的张献忠满脸胡须,几乎要遮住五官,他站在雪地前,冷眼看着跪在雪地上的俘虏们。他眼前是一群十余人的蒙古人,披着羊皮袄子的他们还是瑟瑟发抖,脸色相当的难看。
除了蒙古人外,尚有几个汉人也被按在雪地上,一个穿着官袍的中年人被按在地上,犹自不服,但白净的圆脸上被抽了十几个耳光,牙齿都打飞了几个,乌纱帽打落在不远处的雪地上,官袍被扯的破烂开来,他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张献忠,似乎还是心有不甘。
“周大人,还不服气?”张献忠一脸戏谑模样的盯着周文郁,其已经被袁崇焕保举为参将,从旗牌官到参将,也算是扶摇直上了。
“当然不服。”周文郁瞪眼对张献忠道:“我身为大明臣子,效忠天子,忠义可鄣表千秋万世。你呢,替反贼效力,不忠不义,将来必定遭受天谴!”
“天谴?”张献忠一楞,抓了一下自己腮边乱如稻草般的黄须,扭头对身边的猎骑兵们道:“怪了啊,这厮说咱老子会被天谴。入他娘的,老子替张大人一路从科尔沁打到特林,见到了永乐年间敕封石碑,接见几十个卫指挥,重赐和记银印,打通旧驿道,收复几千里失土,咱老子反而要受天谴?咱老子从军以来,杀的是祸害大明的北虏,现在也是在杀不服的北虏,反而这周某人暗中与北虏沟结,送粮食送武器,叫北虏合起伙来打咱们汉人,他反而是忠臣?”
四周的猎骑兵们哄叫起来,他们都是有无比的自信,根本不可能为言词所动,但张献忠真是鼓动人心的高手,寥寥数语,将猎骑兵这两年的光荣说出大半。
从对察哈尔人的最后一战之后,张献忠加入到北上支队之一,带着大量自愿北上的将士一起,从科尔沁部出发一路北上,经过农安站等和记的前进基地,沿着黑龙江流域一路北上,直抵奴儿干都司旧都司所在的特林城一带,重立石碑,接见当地部落首领,发给和记银印,将这些事做完之后,他们没有继续北上,而是接到命令南下,和其余几支骑兵部队配合,将科尔沁叛乱的诸台吉围追堵截,最终获得全胜。
和记这一年多来,一直坚持选派大量精锐人员前往北部,收复外东北奴儿干都司旧地是张瀚最强烈的心愿之一。
可以说除了南下争夺海洋之外,北方夺取外东北区域在张瀚心里的重要性还在收复西域之上。
这年头的西域,民族和宗教都是相对复杂,且有卫拉特蒙古势力在,其势力正处于扩张期,和记当然不惧,可也没有必要在国力不强的时候去硬碰硬。
奴儿干都司这里,几乎所有的版图之内的势力都相当的弱小,大明当初册立的四百多个卫所土司,到目前为止,重归和记麾下的已经有一百六十多个,再过一年两年,可能就能完全归于和记治下了!
除了有旧驿道可以利用外,几条水系也可以利用,嫩江和黑龙江是最主要的大河,还有很多的支流可资利用,当年大明开发此地,主要也是靠东西两条主要流域进行物资和人员运输,若非有水流可资利用,恐怕以明初的雄浑国力也没有办法在短期内经营成功。
当然,辽东边墙之外的这大片的土地,在辽,金时期就设立了很多州县,比如旧肇州,黄龙府等处,当时的汉人极少,但这两个异族政权还是设立州府,开通驿道,主要功夫是辽来做,而金坐享其成。
到蒙元时因为辽东有诸王分封,大量人口涌入,其中也有不少是朝鲜人和汉人,辽东之地的人丁渐多,蒙古人游牧范围极大,也开始真正往外东北渗入,其依旧掌握着旧辽、金的州县,直至明军进入辽东。
明军主力进入辽东之后,在洪武年间,黑龙江下游奴儿干地区的元朝故臣多率部纳贡归降。永乐元年,明朝派行人邢枢等往谕奴儿干,招抚诸部。二年,置奴儿干等卫,其后相继建卫所达一百三十余个。
永乐七年,在当地官员忽剌修奴的建议下,明政府决定设置奴儿干都司,统辖各卫所。
以东宁卫指挥康旺为都指挥同知,千户王肇舟等为都指挥佥事。九年,太监亦失哈等领官军千余、巨船二十五艘,护送康旺等官员至亨滚河口对岸的特林地方,正式开设奴儿干都司,是为明政府管辖黑龙江口、乌苏里江流域的最高一级地方行政机构。
朱棣一再强调黑龙江流域是“锁钥之地”。亦失哈曾奉命九上北海。在此期间,明朝在松花江上建成了造船厂,有著名的阿什哈达摩崖石刻为证。
摩崖石刻是明代阿什哈达摩崖石刻,位于吉林市丰满区江南乡阿什村的松花江北岸。
两块摩崖石刻分别为“摩崖阁”和“阿什亭”,两处摩崖石刻详细记载了明代骠骑将军、辽东都指挥使刘清三次率领数千官兵、工匠来吉林造船的具体时间,证明吉林市是明朝造船运粮基地。
这些地方,都是宣宗年间在没有内忧也没有外困的情况下,大幅度剧烈的收缩之后放弃掉的,简直是不知所谓。
宣宗被文官吹捧成一代圣君,主要还是这种放弃领土,收缩国防线的做法很符合文官的口味,其实宣宗文治武功,相当平常,一普通守成之主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