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们在此之前受大人之令,与江南士绅示好,不然凭舰队上的两个营的陆军,我感觉足够拿下南京了。”
“不着急,”郑芝龙笑道:“等我们再度过来,李守信的第四师,蒋奎的第十四师,两个师三万余人,足够拿下南直,两淮,湖广,加上浙江,同时卢大富或王敬忠带一个团,足够横扫福建。四川不急,等我们把拿下的地盘稍微消化掉,三到四个步兵团沿江入川就可以了,云贵,需要一个师也差不多了。”
“听起来风起云涌啊。”王鄣笑道:“我心潮澎湃,居然快听不到这隆隆炮声了。”
众人无不是如此,可能是听惯了,也是见多了海上演习,眼前十一艘舰船右舷全部轰击的壮观景像对这些军人们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相反,他们对郑芝龙所说的这些场景反而是相当的激动,振奋,自豪。
台湾已经确定会有两个海军陆战师,满员是三万余人,加上王敬忠团,卢大富团,驻守本岛的守备团,台湾方面的战兵会超过四万人,加上几十个辎兵大队也在组建,工程工兵团也在组建,未来在两年之内,台湾连同水师人员会超过十五万人。
以和记的标准来说,这是相当大的迈步,也还好是预期中的收入大幅度增加,而且和记会把各记宗亲亲藩的家产当成收益的一部份……这是早就定好的目标,在迅速进军的同时,各处的宗亲肯定要抄家,预计最少是千万以上的收入,和李自成广泛打击不同,张瀚的主张就是宗亲是一定要抄,勋贵看有无劣迹,官员除非极少数民怨极大的,否则不分文武,一个也不去动。
这样可以获取最大的好处,赢得最多人的支持,而受损的只是极少数人,所谓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运用之妙,无过于此。
李自成其实也是想这么做,但他能抄掠的藩王财富太小,不似和记,可以轻松的在短期内拿下很多有亲藩的地盘,舰队在打下江南之后,会以一个师左右的兵力迅速北上,封锁天津到登州,威胁京师,同时一个师进攻山东,直接迅速的从登莱攻击青州和济南方向,最终止步临清和德州,等于是将北方再次分割开来,其后可能派一个团和相应的辎兵部队打通河南,再与北方南下的主力会合,北方问题基本上解决,与南方连成一体。
这是一个整体性的计划,到目前为止也就传达大略到师团一级,要等详细的作战计划,参谋司到明年春季才会陆续下发,然后给各部准备和调配物资的时间。
据郑芝龙所知,老熟人田季堂预备了两千七百万到三千万两的两年期的战争经费,同时打算在江南获取江南士绅和商人的帮助,这才是王鄣等人潜入江南,会见钱谦益等人的重要的原因。
江南是财源地,不能打烂,并且在几年后和记可以凭着化公司为国之后的国家信誉的支持,向江南各地摊派和筹款。
张瀚并没有打算上来就提高税赋水准,这会引起人们心理上的强烈不满和实质性的反抗。除非和记驻军用哭庙案等暴力手段来杀一大批江南士绅,否则的话就得徐徐图之。
要得到江南的财富和帮助,摊派,捐输,这都是好办法,当然也不能卖官,但议员身份,成立某个机构,比如议政大会,给捐输者议政会议员的身份,然后什么评议院,荣军团之类,这都是很不错的手段。
加税可以慢慢来,也要铲除地方上的苛捐杂税,把流落到私人手里的好处转为国家所有,这个过程会相对漫长,可能是博奕之后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绝不能如大明那样,任由财富在地方,国库却一贫如洗。
也不能如清季那样视江南如殖民地来掠夺,又极端的封闭保守和愚蠢,有清一代,真的是很难找到任何一丝亮点,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确实可以肯定的是领土的扩张,这算是游牧和渔猎民族进入华夏带来的红利,很多人也是类似的想法。但转念想想,清的扩张是建立在对汉人的奴役和屠杀之下,是汉人付出了牛马般的代价供应军需,付出了沉重代价之后也并未获取任何好处,只是名义上的领土而已。
比如新疆,在清时汉人很难进入,而东北和蒙古直接是封闭的,柳条边外和内是两个世界,隔绝汉民进入,这不就是殖民者的心态吗?
如果一个喜欢看着地图开疆,无视血汗付出,倒确实会沾沾自喜,但试想一下先辈的遭遇和付出的一切,恐怕心中不乏悲愤,由此,何以要谢这些蛮夷?
况且,其亡国之后,蒙元之后的辽东和抵哈密,西南至云南贵州的地盘,甚至一度收复越南,北至库布岛,册封乌斯藏都司,这都是大明强盛时的扩张,如果明一直强势,这些地盘不需要蒙元帮手还是中国的,而衰落了,这些地方则自然会有离心力,清和民国之后,华夏的地盘可是用枪打下来的,可没有哪个地方说是大清传承自愿来归附。
由此,何以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