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政事堂的副手过来,大家彼此见了礼,孙敬亭对刘鹏道:“军需方面一定要注意,原本我们不会以为会僵持下去,甚至不会开战,现在这种思路要变换一下……”
刘鹏神色凝重的答应着,还未及说话,李平之在一旁道:“孙先生所说极是,我们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孙敬亭认真的看了这个青年后生一眼,李平之则十分坦然的与他对视。
何斌在一旁并未说话,台湾过来的已经分配到各营效力,尽快融入,何斌与李平之两人地位较高,此来也是以公干为主,过一阵局面平定下来就会回台湾,他两人在台湾也是常威的左膀右臂,没有办法离开太久。
“凡事不预则废。”李平之拱手一礼,神态坦然的道:“不做好决裂准备就没有办法真的的决裂。而不敢真的决裂,就可能会真的决裂,这话在下说的坳口,但孙先生一定会明白在下的意思。”
“李平之话说的很是。”孙敬亭有些被点醒的意思,眼下的局面,似乎正是如此?
如果不抱着必定决裂的信心来争,恐怕反而会被迫弄的非决裂不可了。
孙敬亭一拱手,又道:“提醒的是,我要仔细思量一下。”
李平之肃容还揖,他的身份还差的远,提醒一下尽了本份就行,想影响孙敬亭决断,这个层面他还够不上。
众人一时无话,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到了掌灯时分,军营中已经全部放完了饭,这时才轮到孙敬亭等人……也是孙敬亭有言在先,不等所有将士都端碗吃饭,不准先将饭食送到他这里。
也是和士兵一样,大桶装着各色肉菜抬过来,孙敬亭等人俱是北人,喜食面食,所以人人取两个馒头,倒是炊兵们考虑到何斌等人俱是南人,怕是吃惯米饭,军中也不缺米,这是和记贸易兴盛之后从京师等大粮行购买的,和记买粮向来不厌多,草原上大型官仓都建了好多个,有人笑张瀚痴愚,但张瀚初衷不改……开玩笑,过几年这些人就知道粮食有多精贵了!
何斌等人持着餐盘打好饭,各人都有行军椅可以坐,还有简陋打成的餐桌,大快朵颐不胜快活,冬日苦寒,到了晚间更是寒冷,热腾腾的饭菜下肚,每人都觉得身上暖和的很,不禁俱是眉开眼笑。
孙敬亭到底是世家出身,讲究食不言,端坐用餐,礼仪气度上无可挑剔。
众人也对他相当慑服,李平之见了,若有所思,自己也是端坐了,挺直了腰身。
正在用饭时候,孙敬亭的亲从官老马走进帐来,抱拳道:“政事官,外间有塘马至,说是从京师递送过来的情报。”
“现在就拿进来。”孙敬亭道:“不要耽搁。”
老马知道他的脾气,要是新人不免要说一句正在吃饭,那是找骂,他急脚出去,过不多时就又进来,塘马跟在后头,预备询问事情,孙敬亭果然先不看,而是问道:“在哪里接的报,怎么送出来的?”
“前天晚上的情报,昨天早晨出的京城,用的是出城粪车的渠道。”塘马也是军情司的人,对事情经过相当清楚,答说道:“京城戒严,城门守备很紧,但并没有彻底断绝内外出入,只是严防奸细。一般人想出城千难万难,不过军情司有人手在宫城的粪车队,每日均要将宫中的粪桶清洗干净,粪便运到城外处理。这宫中好几万人,一天不清理都不行,所以照常出城,情报就是这样送出来的。辰时初刻一出城,立刻由城外的运送点接到,然后马不停蹄到通州,从通州到喜峰口,找了一个把总的关系,趁夜把人偷偷从城上放下去,步行四十里才有第一个接应点,所以情报还是晚了些,如果不是这些耽搁,当天傍晚就送到了。”
这个军情司的人口舌相当了得,事情经过说的相当的详细。
李平之点头赞道:“军情司当真得力。”
旁人却并不说话,不管怎样,对特务机构各人都有一点戒备心,倒不是仇视,只是先天性的有些忌惮和排挤。
李平之倒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很年轻,在和记的氛围和调教中长大,不象这些年长的人,对大明的特务统治心有余悸。
孙敬亭也不喜欢特务,但张瀚已经视对外和对内的情报机构为和记相当重要的一环,政事堂的军政大权,枢官院纯管军事,侍从司只管张瀚的个人安全和上下通达,军情内情两个部门就是扼制所有各部门的利器,不管对外还是对内,张瀚都要做到情报通达,才能有的放矢,对张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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