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鹿群之外,别的野生动物种类都并不算多。
台湾无狼,更不要说大股的狼群。
几十头狼就在黑暗中窥探着这里,黑暗之中只能看到发出绿光的狼眼,野隐时现,一双闭起,另一双又张开。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感觉,很多关于狼群吃人的传言涌上人们的心头。
“咕”一声,却是郑芝豹吞了一下口水,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却是没有人笑话这小子,大伙的感觉都差不多。
卢四这时转头,淡淡的道:“也就这一片还有这样规模的狼群,别的地方差不多都要打光了。”
另一个护卫人员笑道:“要是换了青城和集宁那一片,狼听到人声就吓的夹尾巴跑了,哪还敢露面。”
“往漠北那边道路两侧打了很久,怕不是打了几千头狼,可还是有。”
“戈壁外围,巴尔虎草原腹地,多的是。不过估计也吃不住这么打下去,草原很快就要无狼了。”
“大人已经说了,狼打的差不多就行,不要穷追猛打的,上天有好生之德,要给它们也留活路。”
“哈哈,大人这话我不解,不过咱们遵照执行就是。”
一群北方汉子嘻嘻哈哈的说笑起来,卢四脸上毫无表情,侧耳听了听动静,说道:“走吧,差不多了。”
众人一起持铳跟着他走,并没有保持完整的队列,而是走成一条线,摆成了两翼突前的扇形。
很快有人打放了第一枪,应该是打中了,传来野狼的呜咽声,接下来火铳陆续响起,人们开始快步向前,但不是人人打放,而是在野狼眼睛亮起之后看准了再打。
这么持续向前,狼群没有扑过来已经被打散了,两翼响起马蹄声,骑兵们用长兵器追赶或是在马上打放火铳,闹了半个小时左右,卢四叫人打着火把过来,见是地面上打翻了二十几头狼,多半死了,鲜血流了一地。
北上支队的人都是经验相当丰富,卢四吩咐一声,众人就开始拿着小刀剥皮,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
卢大富等人赶了上来,李平之这时道:“味道太重,会不会引别的狼群过来?”
“这股狼群应该是最大的一股了。”卢四道:“也打的差不多了,不会再有新的狼群过来。”
“这样就好。”李平之脸色也有些发白,他从新平堡学校一出来就在各处公干,未在草原呆多久,也没有在军中的资历,虽然现在已经位至高位,眼前这种场面却是头一回见到。
北方的军人们斜抱着火铳,用饶有兴味的眼光打量着南边过来的同袍们。
同样是军人,南方的同袍们多半短小精干,眼神中透着掩不住的精明。
从商人角度来说,这帮人可能会很容易成为一群优秀的商人,而从军人的角度来说,这帮南人似乎不是怎么优秀与合格。
正如南人挑剔北人一样,北方的和记军人,也是一样有自己的判断和准则。
从刚刚打狼前后的经过来看,最少可以确定一点,这帮南方佬儿,实在没有丝毫在草原上的经验。
他们要在这里服役半年,看来接管的部队长官要大为头疼了!
不一会儿狼皮都剥下来,因为在暗夜中没有办法专门打头,相当的狼皮被打破损了,只能割裂了做毛皮靴子用。
有几张好的,卢四自己挑了一张灰狼皮,递给卢大富道:“这皮子还算完好,二哥收好了,叫人制张狼皮袄子,冬天时穿在军服里头,暖和。”
“这倒真是好东西,我原本打算过几天安顿下来就买一张。”卢大富笑道:“刚到这里,我居然有些吃不消了。其实咱大同地界也是冷的很,但草原上就是他娘的风大,老子久在台湾,初回北地,冻的蛋都缩了。”
众人闻方都是爆笑,卢四也跟着笑起来。
有几个人都看向这卢家兄弟,卢大粗鲁豪气,很得军心,是条好汉子。卢四则有些过于冷酷的感觉,除了最亲近的人难见笑容。
卢大富,也就是卢二则是能带兵打仗,台北一仗打的极好。平时则擅谑,爱说笑,不摆架子,凡是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感觉卢二可交,所以此人的朋友很多,军司里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替他宣扬。
其实连李平之等人在内都是有些不习惯北地风霜了,满地的枯草和浅浅的积雪已经叫他们感觉寒气难挡。初到草原时的新鲜感还很强烈,并没有叫他们感觉太难受。等再过一个月,很多地方积雪过膝,不能出门,放眼过去天地间只有一片白色,刮起风来只要是露出来的皮肤就象是被小刀割一样。虽然有厚厚的棉袄加上毛皮衣服和靴子,仍然要在脸上和手上涂抹油脂才能使皮肤不被冻坏。
这些事会叫南方过来的人感觉到什么是天威,也能知道北方的和记人员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之下摸爬滚打,打下这般基业是有多么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