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草原上是不是真的一统,也是值得存疑。
就眼下的事来说,他们被困在蓟镇各地十余天,后来才好不容易在古北口这里打开一条通道,由此出关。
若是和记真的有那么庞大的势力,为什么坐视这样的情形发生而不还击?
若是张大人就此被困新平堡,以后的和记到底是谁当家?
是北方的和记军司,是孙敬亭还是常威?
闽人抱团之后,是不是理应获得更大的权力版块?
除了李平之和何斌等少数人之外,怕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算盘了。
“暮色渐深啊。”何斌对李平之道:“有人来接了,咱们今晚能不能赶到营区?”
“枪骑兵第二团就在我们西侧不到四十里地。”李平之此前接过通报,说道:“今晚肯定择地宿营,明天上午能赶到大军驻营区。孙大人和军司人员,驻军高层将领都在那边等我们。”
“如此就好。”何斌看看前方的众人,小声道:“再这样下去,南北交流得变成南北对抗了。”
“无所谓的事。”李平之微笑道:“井底之蛙以为天空就那么大,你和它说再多也是无用,真的长长见识,就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也难得你有静气。”何斌突然忧心忡忡的道:“现在港口被封,听说还要针对咱们的车马行,封闭帐局和禁售保险,这一步步棋下的甚是险恶。看来朝廷是要趁张大人在新平堡的机会,一边软禁大人,一边抽手对付和记。这样的话,咱们北方基业的局面就真的是相当困难了。诚然,咱们占了整个草原,可是草原的局面应该和两年前的台湾一样,只出不进。要想草原早点儿起来,一年怕不得要投入数百万两之多。和记在北方的收入,大体来自铁器,布匹,粮食,这些大宗货物的垄断和运输都控制在和记商行手中。再加上帐局与车马物流,保险业务,这样才有大宗的收入……”
李平之知道何斌没有什么别的想头,纯粹是为了北方和记的基业担忧,他心中未尝不是没有隐忧,这一路行来,确实看到了朝廷满怀恶意。
这一次封港和关卡林立,看起来就是朝廷的一次试探,如果和记反应不当,接下来可能就是全面的封禁。
朝廷看来有这种信心,在和记关门的动荡之下,尽量保持住北方的稳定。
不过,以李平之看来还是太操切了。
“张大人必有安排,孙大人也不会任由朝廷胡来。”李平之是从新平堡学校毕业的,从少年时期就是满耳朵关于张瀚的传奇故事,在这种熏陶和氛围中长大,对张瀚的崇拜和信任是烙在骨子里的,可能在平时自己还不怎么知道,在关键时刻,对张瀚的这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就会占据绝对的上风,使得他始终保持着最基本的信心。
说了一句之后,李平之对何斌道:“我们要做好自己的事,台湾的力量会得到更进一步的增加,南北交流,南方北上的人少,北方南下的人多。我们台湾行军司的实力在短期内就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很有可能要再成立一个水师陆战团,专门负责海上水战和登陆战,数年之内,很可能叫我们把旗帜插到吕宋岛上,越是北方有事,我们在南边就越要干的好才是。”
“这事我也听说了。”何斌点头,也有一种壮怀激烈的感觉。
台湾现在是有第四团驻守,从台北到台南,地域广阔,又要提防荷兰人,还有一部份精锐被选入船上训练跳帮战,还有一部份兵力负责防患台南山上的诸多结社的土蛮,兵力确实已经有些不足。
还好此前的军令司不停的将精锐调入台湾,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都是精中选精。从天启六年的夏天时开始,军令司开始鼓励军官和士兵主动报名去台湾,对驻台人员的薪饷和功劳记录都有优待,这就使报名者众多,很多人都明白,未来一两年内未必会爆发对大明的战事,除了北上钻密林获取战功之外,就是南下去海岛,在海上争取更多的战功。
和记的体系已经超过了当初的暴秦。秦吏能奉公守法,和记的官吏更胜一筹,而秦军将士能挟着首级冲锋陷阵,闻战则喜,和记将士又岂能差上一筹?
没有仗打,当然可以自己主动求战。
据何斌等人出发之前接到的最新消息,最近两个月,在草原各部中报名的优秀军官和士兵已经有三千人以上,这些人会陆续分批前往台湾,等人员在一两个月内到齐后,整编成新的团队,名义就是用水师陆战一团的名义,军训大纲也是军训司新编出来,以水战跳帮和登陆战的内容为主,在海上漂泊,船上生活,需要面对的东西很多,但这支团队训练出来之后,加上原本的战舰人员,和记在水面上的做战力量会接近万人,甚至可以编成两个团,并且分驻各船。
连同舰队人员,和记会成为南洋海面上最强大的海军力量,现在荷兰人留在巴达维亚的驻军和舰队已经远不是和记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