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大夫相比。势败身殒,只是等时间罢了。”
“总会有转机。”孙元化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对老师的判断也不是那么完全相信了。上一次徐光启在府邸中囤积了大量的粮食,结果女真人未能破关而入,京师并未被围困。这事在士林中被当成笑话来讲,人们当然觉得谨慎小心并不坏,但徐老先生也未免太过于小心谨慎了一些。
有此事在前,尽管徐光启的话有南堂教士和别的门人弟子一起佐证,可是孙元化还是觉得局势并没有这么恶劣。
和记是很强,但在大明内部就是一个大商家的格局,在真正的士绅阶层和将门阶层的盟友很浅,在民间的经营也谈不上能影响到大局,一旦事有反复,和记未必能凭着十万精兵横扫九边,这种事很多,最有名的就是安史之乱,以安禄山率的河北四节度的劲兵精锐,初起时横扫河北,直破潼关,占领长安,可战事打到最后还是大唐王朝获得了胜利。如果是玄宗初逃时,人人可能都觉得大唐完蛋了,可是事实来说,大唐在其后还有百年国运,虽然国势江河日下,但毕竟命脉不绝。
以大明现在的情形来看,比唐玄宗时肯定要强的多,比两宋的情形感觉也强,各镇无跋扈之帅,文臣领兵的格局不变,对各处地方的控制肯定比唐时要强的多,孙元化也不是不看史书的人,甚至可以说他的学识也相当渊博,从种种迹象来看,大明想再度中兴很难了,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明再拖几十年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现在没有必要就下注,甚至应该说还是大明这边的机会更大一些。
能成为名臣,甚至救时的名臣,岂不比在草原上当一个草头王的部下要强?
不管孔敏行怎么成功,孙元化心中自有一团熊熊烈火,他感觉自己能够成功,也必定会成功。
……
“下雨了。”
皇太极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轻声嘀咕了一句。
在他身边的莽古尔泰有点病恹恹的样子,连续几天的暴雨,人和马在泥水里折腾,早晚的温差很大,这个三贝勒受了风寒,这几天都在发烧,在马上还在打摆子。
没有人敢说停步,老汗的脾气越来越大,敢质疑老汗的人得有天大的胆子,莽古尔泰和皇太极都不敢劝。
况且劝了也没有用,老汗的脾气固执非常,从三月到八月,几乎没有一天不是在四处奔波,只有极少的时间在沈阳休整战马和将士,接见蒙古台吉,在五月时,科尔沁的鄂巴洪台吉跑到沈阳来,当时道路还没有彻底断绝,老汗亲自出沈阳十里迎接这个科尔沁的台吉。当时十三山已经破围,根据前线将士和总兵官穆哈连还有皇太极的回报,努儿哈赤只能按下了兴兵讨伐的念头。
大军刚从辽西返回,士马疲惫,势必无法进行一场决定后金国运的大战。而不点起全部主力,对十三山和科尔沁一带出现的和记兵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在雨幕中很多人加穿着油衣,战马四蹄甩上来的泥渍甩满了所有人的衣袍,在哗哗的雨声中没有人愿意交谈,只有马蹄踏地时的沉闷声响。
由于感觉精力有所恢复,也可能是为了逞强,努儿哈赤在雨中也和众人一样骑马而行。老头子当然也披了油衣,同时还有一个强壮的葛布什贤替老汗打着浅黄色的大伞,不过这种伞多半是仪仗所用,挡雨的功用有限,在皇太极和莽古尔泰的眼前,佝偻着身体的老汗衣袍也半湿了,和他们所有的人一样。
这支千余人的队伍和此前一样,都是往清河汤泉去,这是女真贵族惯常的活动,每年冬天努儿哈赤都会去泡温泉,他会带上自己喜欢的近臣和子侄,在汤泉一带盖了不少屋子,直接把湿泉盖在房间里头,这是一种无上的享受,特别是对女真人这种久在苦寒之地生活的人来说,能在温暖的房间里泡着温泉,对身体有相当的好处。
这一次则是非常规的行动,入夏之后,努儿哈赤的身体出现了大问题,最为困扰他的还是背部生疮的麻烦,疼痛,睡卧难安,进食都很困难,年轻的壮年人都会形消骨立,更何况这是一个戎马一生,身上有相当多暗伤,筋力衰朽的年近古稀的老人。
更何况努儿哈赤前几个月还都是在各个战场上奔波,更是严重的消耗了他的体能。
从医学上来说,努儿哈赤是透支了自己的身体机能之后产生的机能失衡,生疮只是这种机能失衡的外在表现,就象有人离家千里就会嘴角生疮一样,这是透支体力和水土不服的外在表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