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焚烧和填埋。
这其实挺超前的……在这个时代垃圾其实挺少,人们被教育要敬惜字纸,纸写了正面再写反面,写满了之后读书人会定期烧掉,要么就拿去当厕纸,直接丢掉是不太可能的。
很多人是家徒四壁,除了锅灶和床之外没有任何家具,在这个被褥和厚衣服都是夏天当掉冬天赎回来的时代,垃圾总不会太多的。
在北京那样的大城市还是很可观的,在明末很多传教士的记录里,南方城市还算干净,北京就是反、人、类的代表,街道上的粪便堆积如山,小乞丐钻在粪山里躲避寒冬,街道上到处是垃圾,沟渠黑水横流,夏天臭气熏天,街道上浮灰没过人的脚脖,下雨之后满街泥泞,贵人们坐着轿子,贫苦人就只能在泥污里挣扎了。
张瀚去过京城,知道所言不虚,他不愿自己治下的任何城市变成北京那副衰样,提前做好规划很重要。
红砖很便宜,城市的街道铺设上红砖之后就整洁干净了很多,加上排水渠道很宽很深,虽不至可以驾船而游,也不必太担心隔几年就得下大功夫疏浚一次。
这些都是小钱,只要主政者愿意关注就可以了。
蒙古人走在这样的城市和街道,心中自有一种复杂的感觉,还好他们带着一大群背负弓箭和手握铁矛的甲兵,这是武力的象征,受降城里也到处有商团军人,可是身边跟着甲兵的感觉毕竟不同。
奥巴台吉感觉自己步行时很有力量,他是个中年男子,蒙古人在这个时候比同年龄的汉人确实更有力量,特别是贵族。
他充满力量和自信,和记需要他们的帮助……打赢很简单,剿灭一个十余万人的部落,那实在是很困难的事。
蒙古人可以当鹰犬,但和记得拿出相应的东西来交换,比如保留大汗和台吉们手中的权力还有地盘,牧场和丁口……
“没事的。”奥巴台吉很自信的对身边人道:“女真人需要我们,汉人也需要。我和天命汗打过交道,是雄主。现在看张大人也是一样,他们都是有野心的人,有野心的人就知道在适当的时候妥协,他们需要我们,就得对我们好一些。”
众人无不面露沉思之色,也有的人感觉心中不适。
“利益和交换。”奥巴台吉低声道:“当然还得有实力。”
……
大股的蒙古人走向军令司所在的地方,不过他们没有来的及赶到地方就换了目的地。
先是两人一组的传骑进入受降城,接着军令司下令全城准备,很多官吏和商团军的将士从自己的办公地点和驻地赶了出来。
整个城市瞬间活过来了一样,原本天气炎热,人们尽量呆在屋子里,现在笔直宽敞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奔跑行走的人群。
一众蒙古人目瞪口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量的,执着各式兵器的商团军人从他们身边路过。
灰色的军袍和黑色的靴子搭配的很好,蓝色军袍很显眼,红色的更加显眼,如一团团烈火在身边飘过。
军靴不停的踩踏在红砖地面上,发出整齐的踏踏响声。
官吏们走的不如士兵那么整齐,但步履从容的同时速度也是很快。
过百蒙古人在如河水般奔流的人群里显得茫然和碍眼。
半响过后,还是硕垒拉着一个熟人,问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那个熟人微笑道:“把林丹汗抓来了,不去瞧瞧热闹?”
“啊?”
包括硕垒在内,所有的蒙古汗和台吉们都楞征住了,不少人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圆,眼中满是震惊和怀疑,但眼前的事实又是这么真切和残酷,他们知道并且明白,战事真的结束了。
“这就打完了?林丹汗叫他们抓住了?”奥巴台吉感觉有人拿小刀刺向了自己的腹部,一种真实的刺痛感一直袭上他的心口,叫他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眼睛也一下子模糊了,好象是有无数颗小星星在闪烁。
这是一下子被消息冲击的太过,身体反应超过了负荷造成的,在短暂的急促呼吸之后,奥巴台吉才适应了过来。
队伍中有几个老台吉昏倒了,被从人搬抬了下去,到阴凉的地方解开袍服透气。
所有的蒙古人都大汗淋漓,不少人象是从河里被捞出来一样。
天气炎热,纵有凉风也挡不住这样的冲击,哪怕是一直有心理准备的炒花等人也是面色惨白,有些难以承受的样子。
这消息确实是太过突然了,没有任何的提示和心理上的暗示,哪怕是一丁点的消息也没有,陡然一下,林丹汗已经被俘,察哈尔人就这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