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哈尔人在继续向前,察哈尔人尽可能的想把自己一方的骑阵弄出个样子出来,他们的总人数在八万人左右,是经历了诸多鄂托克背叛之后的所有主力,只要是男子又能骑马射箭的,不过是十几岁未成丁的少年,或是近过花甲的老人,所有的男子都挟弓背箭,骑马在大阵之中。
在正面,辽中京和西拉木轮河的中间是大量的甲兵,不少台吉的大纛竖立在那里,估计还有林丹汗的纛旗也在其中,这是一次决定察哈尔人整体命运的决战,林丹汗虽然蠢到了发起这次会战,但最少他也懂得需要全力以赴。
大量的察哈尔甲兵越过低矮的山丘和稀疏的林地和灌木,眼前是大片的草地和川流不息奔腾而过的河流,接着很多人看到了数里之外的前进方阵,前进方阵已经摆开,停止了前进,刺刀和长枪配合着,还有炮手在安排轻炮的炮位,很多蒙古贵族皱眉看着,他们知道眼前的这几千人的队伍并不好啃。
叫他们感觉心惊肉跳的就是商团军前阵之后的主力,一个接一个的大型骑阵缓步向前,并不如蒙古骑兵那样刻意营造出山崩海啸般的威势,但这种沉稳与笃定的姿态反而更叫人慌乱。关键是商团军有从容的本钱,哪怕是三千人的突前阵列也相当的平稳,最少在几里之外看过去是如此。
纛旗之下,林丹汗看着对面的军阵,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的皇后和长子额哲要么是妇人,要么还没有成年,不能承担起攻坚拔阵的重任,这些人被林丹汗安排在阵后几十里外,和那些老弱妇孺们呆在一起。
林丹汗也打了十年的仗了,知道该拼命时得拼命,他对身边的塔什海和虎鲁克等人道:“看来汉儿是叫前阵故意凸前来吸引我们,后面主力从容布阵,根据我们的阵形再反过来包我们,咬下我们一大块血肉。”
塔什海和虎鲁克都很赞同,林丹汗虽然是只菜鸟,但好歹是打了十年仗的菜鸟,他的政治负分,但性格坚忍不拔,有其祖先之风,另外战场上呆久了好歹会明白一些东西。
而且商团军的目标相当明显,最少虎鲁克和塔什海等人都看的出来。
林丹汗思索片刻后摇摇头,说道:“敌阵怎么展开,哪一边为主力穿透过来,现在瞧不出来。既然他们放了铒,我们就得吞,先把这铒吞了再说。你们俩人各领一翼,左右两路夹击其前阵,在他们主力上来之前把这前阵剿灭掉。”
两个大总官并没有明显的反对意见,既然要打了肯定还是要照赢了打,商团军摆到距离主阵最少五里开外的前阵就是一个明显的目标,而且看这些方阵的目标是往旧中京废墟一带,那里可以隔断蒙古人的右侧,把大量的骑兵往西拉木轮河一带碾压,从地利上来说,不消灭这些汉人前锋部队,对整个察哈尔人的阵列都有很大的危害。
“大汗可下定了决心?”塔什海看了另外几个贵族一眼,最后询问着。
商团军的骑兵最少还在六七里外,隔的很远,如果现在退出战场肯定还来的及。
“佛祖在上,长生天在上。”林丹汗颤抖着声音道:“先祖的英灵在上,我实在不能不战而逃,而且事到如今,逃跑也是毁灭。”
对这一点诸人倒也都是明白,要么全族放下刀枪,跪在草地上请求投降,叫汉儿趾高气扬的进入白城,然后决定大汗和全体族人的生死,要么就得奋战一场再说。
虎鲁克深沉的道:“被逼入角落的野狼会亮出獠牙,喉咙里露出低沉的吼声,警告猎捕他的人也要付出代价。难道我们成吉思汗的子孙还不如野狼?我愿率部下誓死奋战,不过请大汗发还我们左翼的甲兵,如果有了我原本的甲兵,获胜的机会会大一些。”
林丹汗闻言无奈的道:“甲兵指挥之权交给大皇后了,现在去问她已经来不及。”
众人都有些无语,林丹汗又一本正经的道:“两位大总官在皇后心中有过,要如疾风暴雨般的去猛攻一轮,立下大功,将功补过。”
两个大总官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不管怎样,察哈尔人开始动作起来了。
大量的骑兵继续从山丘和林地中涌出来,各部的台吉纷纷竖起自己的纛旗,到处是人的喊叫声和马的嘶鸣声,绵延十余里宽的战场上到处都是骑兵飞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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