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后,经济,政治,军事,都可以按十年到十五年后的爆发来布局。
如果和记不是过早发力,受到了朝廷的忌惮和限制,那么现在可以在南京,荆襄,四川,江南,这些重要的节点开始布局和安插人手。
以十五年的时间来算的话,到时候只要一暴起,半壁河山可能在眨眼间易主。
为什么是十五年的时间线,按赵立德的想法,大明天启皇帝的身体可能也就近十来年左右,到时候皇帝驾崩,东林党肯定会反扑,很可能又是一次腥风血雨的政争,那时不管有没有大规模的内乱,和记总会找到出兵的理由和借口。
而张瀚的身体健壮如牛,十来年后也还不到四十,对一个争天下的帝王来说时间尚早,加上和记在十年之后肯定更为强大,可能有二十万以上的战兵和稳固的草原大后方,到那时找个什么清君侧,兴起讨逆之师,加上张瀚那时的声望肯定比现在还要高的多,可以在数年之内很轻松的平定天下。
为什么可以从容布局,稳稳收官,却要这么急促?
难道张大人认为十年之后的政局反而比现在还稳固?又或者说,十年之后会出现比现在北虏和东虏更强大的敌人?
出于对历史的认知,张瀚一直认为女真人是生死大敌,所以事事布局落子都有些紧张和急促,然而在赵立德等大明人来看,东虏确实是强敌,但如果从容布局,可能十年之后和记有二三十万精锐大军,东虏这几万人根本就不够看的。
不同的想法和认知导致了赵立德心里的困惑和疑虑,最少从现在看来,张瀚的布局不象是要争夺天下,而是真的要筹备消灭东虏,这就叫赵立德怎么也想不通了。
不管怎样,哪怕张瀚是名臣之后,真有忠义之心,但和记向来不是走的普通商家的路子,张瀚从掌管和记开始就是不走寻常路,没看出一点儿家世对他的束缚,十五六岁就敢跑到辽东来和女真人谈走私合作,这象是良善子弟和纯臣之后能做出来的事?
想不明白,也就不多想了!
“干了这杯,”赵立德举杯道:“祝咱们大人顺利击破察哈尔部,收服科尔沁诸部,一统草原!”
“干。”成方眼中目光闪烁,这一次算是草原上的最后一战,打赢是肯定能打赢,就算能获得多少政治上的加成,如果一切顺利,各大小部落来投,那么女真人再到草原上时,面对的局面和情形就是和现在完全不同了。
……
张彦升回板升城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准备随商队北上的车队,其父张子铭等草原汉商带着一百多辆四轮大车准备北上。
爷俩道左相逢,张彦升正好换了便袍,就趴在道左向父亲嗑头行礼。
汉商们当然夸张彦升少年俊彦,英武过人,小小年纪就是和记的军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年少有出息,还这般有礼数,都是张子铭教导有方。
张子铭自是高兴,回想起来这也不是头一回和儿子相逢在路上,说来也是有意思,爷俩这两年要么是在半途相逢,要么就是一个出征一个行商,这两三年就几乎没有团聚的时候。
驻军有假期,但假期一般给长期未能回家的士兵,军官们可以申请调休,但张彦升在念官校时就没请过假,当了军官后张子铭也不给儿子请假回家,老俩口去军营探视过一回,是这三年来老夫妻俩和儿子相聚最多的一次。
这一回张彦升得了七天年假,想回家好好和父母聚聚,结果父亲又要行商离开了。
“老张,你耽搁半天不打紧。”一个汉商劝道:“我们车队慢慢走,三十里后要停下来补充食水和修车,最少耽搁一个时辰,你轻骑快马,在后头撵我们,晚上也就追上了。”
“那好,我和儿子喝上两盅再追你们。”
“喝个屁。”那汉商笑道:“和记的军官不准喝酒,你当老子的要给儿子招事?”
张彦升笑道:“大叔说的是,不过现在我在休假,又没穿军服,小喝两杯只要不醉了,军法司的镇抚官们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
“哦,那就好。”说话的汉商用欣赏的眼光打量了一眼张彦升,也看到了他身后一个身形瘦高的和记军官,那人年纪和张彦升差不多大,但满脸俱是冷意,还有一种叫人紧张的气息,从军袍看是一个军士长,并不是军官,但给人的威胁感相当的大,比一些高级军官还要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