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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记的人可是真敢说。”
虽然隔的远,永平商人们还是听到了一些,后来卫兵过来把他们赶的远了,这才没听到底下的话。
就算这样,也够这些人回味半天了。
一个商人摇头评价着,脑袋直晃,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商人们可是没有文盲,不管是商人世家还是从学徒干起白手兴家的商人,一般来说都先学算和写,然后随着年龄渐长,总会为了好和士绅打交道而多读几本书。
到了中年,一般的儒学经典都有所涉猎,不至于连最基本的会话也很难办到。
听到张瀚的话,这些商人都是心情矛盾,既为张瀚说出来的治国之道感觉很新奇,也觉得很有鼓舞,另外又觉得张瀚这些话完全推翻了此前两千多年的治国基石,叫人感觉心头沉甸甸的,也有一种刀尖上跳舞的冒险感觉。
“张大人真的是天生圣人。”最终一个商人感慨道:“这些事只有他操持去吧,咱们安心做自己的生意,别的全是假的,自己赚着钱才是真的。”
“这倒是真的,我们还是做自己的事吧。”
“我打算拿拜帖去求见工商司的刘司官,你们看怎样?”
“甚好,就这么办吧。”
回到青城里的寓所之后,一群商人就把自己最好的衣服换上了,多半也就是方巾和五福袍,各人都在城中雇了小型的四轮马车,一辆车能坐七八个人,出门办事相当的方便。
一个吴姓商人在出门时回头看了看,对一个中年男子道:“老赵,你不是说在青城这边有亲戚,去找找看吧。”
姓赵的长随是吴姓商人在永平府出发前雇佣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姓赵的说在草原上有亲戚,这很难得,就把这人带过来了。
这人的底细也还清白,确实是永平府这边的人,吴姓商人盘问过后也就放心了。
赵贵抱一下拳,脸上有些尴尬的笑容,他道:“说起来是件丢人的事,没办法,寒家就舍妹一个女孩儿,家中老人还,心里着实惦记着。”
吴姓商人很理解的点点头,说道:“咱老百姓有啥法儿?遇到了就认倒霉呗,你去吧,不管怎样也算一家人了,也是侥幸,张大人现在一统蒙古,咱们来往方便了许多。换了五六年前,你想来探亲?走不到半道就被人掳去了。”
“可不是咋地。”赵贵诚心诚意的道:“张大人真是了不得。”
吴姓商人微笑着点点头,和同伴们一起上马车到工商司去了。
赵贵看着他们离开,深吸了几口气之后,缓解了过于紧张的情绪……刚刚他说话时看着镇定,其实嘴皮子都在颤抖,两手不得不假装抱拳作揖而紧紧捏在一起,不然的话他害怕两手会抖动的太厉害而被人发觉出异常。
赵贵是被李永芳挑中的……每个汉人包衣都可能被挑中,他被挑中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女真人向来重视谍报工作,早在扯起大旗反明之前就不知道往大明这边派了多少人过来。包括努儿哈赤自己本人都是一样,几次上京师朝贡,沿途都会很认真的观察各地的风土民情,人力物力和驻军的守备,训练情形。
在对明国情报工作停滞几年之后,努儿哈赤终于又下令李永芳再次大规模的派出细作前往明国各处,搜集各方面的各种情报,在天启六年的开始时,后金决意对明国再次大举用兵,在此之前,努儿哈赤希望能得到尽可能的详细一些的情报。
对后金方面来说,派出的细作是死是活根本无关紧要,一百人中有一个成功就是很合算的投入。
派出去的全部是汉人包衣,也有派往蒙古草原的蒙古细作,那属于极少的投入,而且没有什么风险。
在蒙古各部,只能打听到多次流转之后相当失真的消息,蒙古各部族的消息也不需要刻意去打听,女真人经常有使者到蒙古各部,在科尔沁各部有常驻的代表人物,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就知道,派出细作并无必要。
更多的人是派往辽西,经过各种手段再渗入关内。
有人是往登莱去,再迂回山东往京城和蓟镇等地。
至于更远的南直隶,山西,陕西,这些地方是没有办法派细作的,毕竟辽东人最多到京师和蓟镇,宣府可能也有几个细作,但不会多,大同山西榆林等镇就不可能派出细作了,水土不服,风土人情一律不通,也没有说的出口的借口,编造不出叫人信服的来历,那样的话就不是派出细作,而是纯粹把人派出去送死了。
虽然后金政权对汉人的性命看的比牛羊还轻,但不代表他们愿意使自己看起来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