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不断的贸易,用张瀚的话来说这叫双赢,从今往后,希望大家牢记这一点。”
俄罗斯人没有人说话,他们继续用阴沉的眼光看向前方,这种凄惨的场面将来会一直留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历久难忘。
蒙古人从远方来,大队大队的走过来,排成了十几人一排的纵队缓步而来。
四周满是押解的士兵和看热闹的商人和伙计们,也有越来越多的喀尔喀部的蒙古人跑过来看热闹,人流越来越多,渐渐的连很多披甲的蒙古兵也跑了过来,商团兵并没有在意,只是把这些喀尔喀的蒙古甲兵隔开,好象他们也是普通的牧民一样。
甲兵们神色复杂,但很多人都是主动把弓箭和刀枪收了起来。
他们知道却图汗部,很多人和这个部落打过仗,知道对方的彪悍勇武。
这个部落一共也就四五万丁口,估计是能上马的男子都算在内就这么多,而眼前最少有近两万人,这说明整个部落已经跨了。
一共才不到二十天时间,却图汗部连大汗和诸多的台吉在内都被俘虏了,这个结果叫很多喀尔喀人根本想象不到,甚至无法接受。
但越来越多的喀尔喀披甲兵和牧民收起了手中的武器,相差太大了,在这个时刻原本有一些不服气的喀尔喀人彻底明白过来了,两边的实力真的是相差太大太大了。
很多牧人为之色变,他们想明白了,如果对方愿意根本不必要贸易,就如蒙古人一样,纵兵抢掠就可以了。他们的牧群,马匹,牛羊,他们拥有的一切根本就是纸糊的,大汗们保护不了他们,手中的弓箭和跨下的战马也根本保护不了他们,那些长矛保护不了他们,他们十分痛苦,因为在此时此刻,仅有的残余的遮羞布被扯了下来,他们才感觉到自己有多无力和软弱。他们既没有决心和意志,也没有财富和武力,更没有优秀的领导,他们心头都是一片茫然,在这种时刻,没有人想到自己的首领,也没有人想到几位大汗,倒是有不少人想到了活佛们,他们开始念起佛号来,好象这样就能获得更多的安全感,当然这样做其实是徒劳的,没有人感觉安全,特别是在成群的胸甲骑兵面前,他们显得更加孱弱和胆怯了。
远方的佛寺方向似乎也有了动静,大量的喇嘛从南边的佛寺中出来,他们看到了这边的异常,不过应该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众人看到几个年轻的喇嘛骑着马赶过来,于是有一群虔诚的牧民骑马赶过去,替那几个喇嘛通风报信。
车臣汗硕垒,土谢图汗衮布,扎萨克图汗诺尔布,这三位大汗终于也赶了来。
他们身边有大量的甲兵,因为前一阵三位大汗在一起围猎,他们因为贸易城池要开市的事情赶过来,然后在等待期间三位大汗召集精锐的部下一起进行围猎。
现在战事突如其来的结束了,听到消息之后,三个大汗一起从围幕中赶过来,他们也见到了一生中最难忘的场景,他们很想今晚就把这事给忘了,可是以后的二十年内,这些蒙古人的大汗都会在同样场景的噩梦中惊醒,甚至在和记统治草原多年,相安无事多年之后,他们仍然会被这种类似场景所吓醒。
所有人都是面色惨白,包括此前一直侃侃而谈智珠在握,英武和勇气还有智慧并存的多尔济等人。
这些青年台吉反而是最害怕的一群,他们一直自我感觉良好,不象那些大汗和老台吉们生性谨慎,知道喀尔喀的力量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弱的时候,对他们的打击是双重的,简直是在脸上被人打了一记又一记的重拳,那些胸甲骑兵,驻在城里的时候没感觉有多可怕,但当他们成千上万骑马在城外列阵,手持着精铁打造的长枪或马刀,或是拿着上了刺刀的火铳的时候,这些青年台吉才感觉到自己这边有多孱弱。
牧民和甲兵们一样,没有队列,也没有相关的训练,所有的有关战争的一切都是空白,只会一拥而上的射箭,连怎么列队都办不到,更遑论做更复杂的事情了,他们的兵器很烂糟,很多骑兵的长矛或是腰刀根本就已经好几十年,到处是崩口或是有地方都朽烂了,他们的绵甲很轻薄,铁叶不全,他们也没有更多的防具,很多人连一顶铁盔都没有,就算是这样他们都是精锐,而看着眼前的佩带前后胸甲,或是穿着有护心镜的铁鳞甲的骑兵,看着他们手中的兵器和整齐的队列,看着一面面军旗调度军队,旗帜一挥,就有队伍应旗,然后调整奔驰,在他们一起奔跑的时候,就算只有百骑也是令蒙古人胆战心惊,除了甲胄兵器和队列,他们的指挥调度和气势也令这些青年台吉感到自己的荒唐和自己一方的脆弱,而当看到那些羔羊般的俘虏走过来的时候,看到高大的却图汗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时候,这些台吉感觉自己是在做一场噩梦,但是他们怎么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