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徭役和赋税要缴,比如上个月突然要交牛尾,交不出来的就拿粮食和银子来替代,李明礼手里好歹有曹世选当初给的银两,勉强完纳了差事,很多汉军家里既没有牛尾,也拿不出银子来,被催逼的很厉害,几乎家家的男子都挨了打,有几家到现在还趴在床上起不来。
后金的军法严苛,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
“李大哥!”
怀着担忧的心思,李明礼刚刚走近厢房门口,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一个青年男子已经推开了门,屋子里的热气把漫天飞舞的雪花吹开,一阵温暖的感觉一下子围住了李明礼,他定睛一看,果然是曹振彦迎向自己。
“老弟!”
兄弟二人把臂一抱,都是大笑起来。
“我还在想你有日子没来了。”李明礼打量着曹振彦,笑道:“两三个月不见,你又壮实了不少啊。”
“近来在苦练武艺。”曹振彦嘻笑着道:“十四阿哥说以后可能叫我随军出征呢。”
李明礼心一紧,说道:“你不是跟着石副将学铸炮,怎么又要习武准备上战场?”
李明礼紧接着道:“上一次十三山的事,已经把我吓坏了。”
曹振彦回来之后,先是被李永芳要了去,后来曹世选求了石廷柱求情,近年来佟养性病重,石廷柱在汉军降将中威望高,也算有点本事,几次出征都立了功劳,前两月刚升的三等副将,在后金将领序列中也算高级将领了,近来传言佟养性之后,石廷柱会接任管理汉军昂帮章京,在后金体系里算是有相当的地位,李永芳不好打石廷柱的面子,因而把曹振彦放了出来。
只是曹振彦这样从十三山放出来的也不好直接放到前方的官庄去,而且曹世选也留在了辽阳,曹振彦因此又回十四阿哥身边当差。
“上个月铸了门五千斤重的,打了三次,炸了膛。”曹振彦低声道:“老汗大怒,石副将被打了二十棍,我过来的时候还在家里趴着休养呢。”
李明礼微微点头,笑道:“原来如此……”
他把曹振彦一拉,笑道:“进来说话吧,站在门口傻不傻。”
“这倒是。”曹振彦摸摸后脑勺,笑道:“我们还罢了,嫂子可是有身孕的人了,是小弟粗心,一会罚酒。”
“你是变着法儿的想多喝酒是不是?”
“嘿嘿,还是李哥知道我……近来因为习武,不好在阿哥那边喝,回家了父亲也不给多喝,说喝酒误事。”
自打被俘这一回之后,曹振彦被拘管的相当严格,成为旗鼓包衣之后,每天在十四阿哥那边练习骑马射箭,十四阿哥身边全是两黄旗的精锐强将,老汗将身边最勇武善战的护兵拔出不少给十四和十五阿哥兄弟当护卫,在他们身边教小阿哥们射箭骑马和战阵之法,曹振彦要是学的不好,定然出不了头。
曹振彦后来当了旗鼓包衣的佐领,后来和儿子一起从摄政王多尔衮,也就是早前的十四阿哥入关,立功不小,显然武艺也是相当的精湛……
两人一起在灶台前坐下,大丫和其母正在做晚饭,李明礼对曹振彦很亲热的道:“这一次怎么不把弟妹带过来一起走走?”
他们俩家是通家之好,李明礼在辽阳时也是经常到曹府走动,认得曹振彦的妻子。
“她有身子了。”曹振彦喜滋滋的道:“大冷的天,就不带她出来走动了,原本倒真是说想带过来拜见李哥和嫂子的。”
大丫道:“原来是这样,那可千万不要带弟妹出门。”
曹振彦笑着应一声,突然又道:“李哥,若是咱俩生的一儿一女,干脆结个亲家算了。”
李明礼哈哈笑道:“等生下来再说罢。”
曹振彦也是顺口一说,当下也是笑着点头,将这话题扯开了去。
兄弟二人闲聊几句,曹振彦问道:“这庄上多少丁口?”
“一备御,两百总,丁其实不满百,最多八十多丁。”
“我要和你透个底。”曹振彦道:“明年年初估计会来清查户数和粮食。”
“查粮不是早查过了?”李明礼道:“按天命六年老汗汗令,清查诸申存粮,按户口给粮,每户每口给四升粮,为了给女真人粮食,把汉民家家粮食均被搜刮走了,那年饿死的人可多,也有不少人逃往辽南各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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