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完整,一件整羊皮的袄子也要卖二两银子一件,绝不能浪费。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和肉香气混杂的味道,卢四感觉自己简直一点胃口也没有。因为已经打完了仗,骑兵们都脱了铁甲,有人还留着内里的锁甲或是棉甲,以防突情况,更多的人脱掉了所有的披甲,只穿着军袄或是干脆脱到只留下里衬。
肉煮好后,骑士们开始用铁罐子打了肉和汤,分食起来。
老钟一屁股坐在卢四边上,一边大口喝汤吃肉,一边道:“小子,赶紧吃赶紧喝,不然你怎么回复体力。”
他又狠狠咬了一大口,眉开眼笑的道:“他娘的,去年在草原吃了半年多羊肉,心说这辈子再也不吃了,现在吃起来感觉还是很香,人真是贱皮子。”
卢四摇头道:“实在有些吃不下”
话音未落,老钟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用力很大,打出啪的一声巨响。
四周的骑兵们都看到了,老兵们还在吃喝,新兵们都望着这边。
“我不知道你小子怎么得的勋章,”老钟打完了又坐下喝汤,卢四摸着脸颊一脸茫然,老钟淡淡的道:“要想不替你那块勋章丢脸,就赶紧给我吃喝起来。当兵的不仅要能打能杀,还得能吃,吃不下,下一仗你就挥不动刀,你要么现在就说退伍回家种地,要么就他娘的给我狠操起来。”
卢四没有说话,端起自己的罐子,大口吃喝起来。
“哼,”老钟满意的哼了一声,接着嘀咕道:“周大牛这狗日的,以老子对他的了解,下一仗准定还是派我们去。”
天黑之前,大半的骑兵都获准休息,同时要派出两个连的骑兵往前方戒备搜索,派出的骑兵将整夜不眠不休,直到一两天后有轮替的连队派出去接替他们。
这一片牧场是十分重要的大牧场,白天战斗时的北虏还有很多残部逃走,他们满怀愤恨和怨气,可想而知不会退的很远,应该会抓住一切机会试图袭扰枪骑兵,派出去的连队必定会在困倦疲惫和体力消耗中再面临骑兵游击骚扰战的困扰。
果然在将近天黑时,塘马送来了新的军令,两个在白天奋战过的连队被派出了夜巡任务,他们的任务时间将维持到明天晚上,所有人都面色凝重,这意味着到明天天黑前他们不会有任何休息的机会,最多可以有几次短休,更多的时间将会用来巡逻和战斗。
这里距离西套地区也近,很有可能套部蒙古会过来一些生力军,敢战的北虏披甲精锐和大量的牧民。
一旦遭遇就只有相机而动,敌人数量过多的话就得可耻的撤退了。
短短时间,连续做战,疲惫状态下行军,撤退或是逃跑,甚至是逃命。
两个连队指挥一个是马贼出身,他是一脸的无所谓,这种强度的做战当然比训练要辛苦的多,但身为马贼,这样的事经历多了,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另外一位却是在李庄的军官学校出来,当然也经历过多次实战,他感觉周耀做的有些过份,但军令就是军令,这个连队指挥打算在战后向军法司投诉,请求开军法合议庭讨论周耀的指挥,当然不管结果怎样,这个连指挥是没有办法在枪骑兵团呆下去了。
暮色之中,略嫌疲惫的枪骑兵们翻身上马了,他们打着火把行进,灰色的军袍和红色的军裤之下是长长的黑暗,战马倒是换过了,精神抖擞,马蹄翻飞,战马忍不住小跳着行进,它们很想急驰骋,然而骑士们感觉疲惫,他们不停的勒紧缰绳,把激动的战马调教的听话一些。
远方是还在燃烧的毡包,天幕低垂,星空很低,好象比人们的视线还低的多,似乎有很多星星触手可及,透过熊熊烈火,可以看到地上还有些没来得及收捡好的尸体,他们趴伏在草地上,草原上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有这些尸体和燃烧的烈火在无声的控诉着什么。
“看吧,”老钟看着一脸疲惫的卢四,颇为得意的道:“我就是说狗日的周耀就是这风格,用哪个连队就是往死了用,用过一回后部队要死不少人,但剩下的几乎都可以当成可用的老兵了你小子要是不吃饱喝足,现在哪来的精神体力顶,早就翻下马去了。”
卢四没有回答,他抿了下嘴唇,看着远方燃烧中的烈火和死人,在这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最深刻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