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是塔布囊在前头?”
双方最近相隔一百多步,后面有人在大叫着。
塔布囊回头一看,也叫道:“拉克申,是你?”
拉克申取了弓箭放在自己胸前,大叫道:“真的是你,塔布囊,我们在这种场合下又一次见面了。”
塔布囊明白身后的蒙古追兵是银锭台吉的部下,他心里感觉十分难过,大叫道:“草原上雄鹰真的要自相残杀吗?”
拉克申道:“塔布囊,我们是各为其主,如果追上你,我会尽全力战斗,如果我输了,就由你割下我的头颅,你的箭可以射穿我的喉咙。”
双方都不再说话,塔布囊的部下开始在马背上拧身回射,后面的人也抛射弓箭,希望能有好运射中一匹高奔跑的战马,在这种度之下,只要被箭矢射中,可能就是人仰马翻的结局。
在东侧远方,似乎还有一支骑队在活动着,希望能包住塔布囊等人。
塔布囊知道在西北方向有一个鄂尔多斯部的台吉带着几千人驻扎,也会有骑兵出来巡哨,只要往那边跑一阵就没事,况且现在还是有十几万兵马驻扎在北边,他不相信身后的追兵能追多远。
在双方你来我往的追赶,射箭,再追赶,射箭之后,彼此的战马都疲惫了,这时塔布囊看到了前来接应的鄂尔多斯部的骑兵,他回身对拉克申叫道:“拉克申兄弟,你可以回去了。”
拉克申道:“我尽力了,塔布囊兄弟,祝你平安,能活到这次的战事之后。”
塔布囊道:“我一定能,拉克申你自己要小心。”
拉克申笑了几声,说道:“这一仗大汗他们是输定了的,你没看我们都从小黑河堡那边过来了?要是愿意,早就把青城拿下,断绝这边主力的回归之路了。”
塔布囊苦笑一声,向拉克申挥挥手,往援兵方向跑过去了。
拉克申放慢马,和另外一股骑兵会合,往主力的方向返回。
这一股骑兵确实是从小黑河堡那边过来,两边相隔二百来里地,原本被几万北虏隔绝,经过兴和堡与小黑河堡双方的努力,加上北虏的士气跌落的厉害,从小黑河堡到大黑河堡的道路彻底打通,并且杀退打散了几股北虏的部落,把他们的驻地往北边远远赶开,虽然从大黑河堡到集宁堡这边还是有百多里路,千多骑兵穿插过来也并不困难……北虏的士气实在是低落到叫人难以想象,很难相信,这帮骑马射箭的家伙几十年前还逼迫到大明京师城下,威胁到畿辅的安全,几百年前还在纵横欧亚,所向无敌呢。
骑兵有一千余人,有两个局的胸甲骑兵,五个局的扎甲骑兵,还有银锭率领的蒙古骑兵,组成了一千一百人的骑兵队伍,领队的是周耀,银锭也得服从他的指挥。
相对于战斗力,银锭的部下们更象是向导,当然他们也是合格的轻骑兵,在装备好,士气高,补给充足的情况下,蒙古人充当着轻骑兵的角色,负责架梁马,侦骑哨骑,塘马等功用还是很合格,甚至是比和裕升原本的轻骑兵还要优秀的多。
银锭和周耀率部继续向东,张瀚也率队赶了过来,相比突出去时的情形,现在的局面已经叫人感觉宽松和放心的多。
“见过大人。”
周耀率先下马,远远的先躬了个身,然后再行个军礼。
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激动,不少人差点哭出来,自从他们进入和裕升这个整体之后,还是头一回这么久时间和张瀚失掉联络,或是这么久不曾见到张瀚的身影。
军官们自己情绪都很激动,然后还得喝斥那些骚动的骑兵保持秩序。
相形之下蒙古人要镇定的多,他们只是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张瀚,其中不乏敬畏。
从年前就开始谋划,到现在是六月,这半年时间,和裕升用实力和时间证明了一切,在蒙古人眼里,张瀚已经是征服者,神秘而强大,蒙古人十分自负,虽然野蛮和落后,但他们有骄傲的本钱,那就是他们曾经辉煌的过往,正是这种过往使他们藐视汉人,林丹汗对刚崛起的后金天命汗的傲气也来自于此,他是蒙古的共主,怎么可能把女真野人部落的汗看在眼中?
但张瀚更加强大,更无畏,也十分神秘。
万人的战兵加几万民夫,生生在土默特部的地盘上咬下这么一大块土地,这是了不起的成就,值得蒙古人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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