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升一切顺利,并没有受到太大压力,在很多制度上还是有缺陷,包括财务管制和对接,人员的监督,另外最要紧的张瀚认为是紧急状态下的反应。
这件事,张春等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因为没有授权,无法进入紧急状态,不然的话当夜就可以紧急动员内卫司的所有力量,挖地三尺,也可以在当晚找到张续宗,或是在外多布置大量人手,务必不使张续宗转移。
不过张春虽然位高权重,是张瀚心腹中的心腹,他却没有这个权限去下这个命令,而内卫司的杨秋,更是绝对不敢在没有命令的前提下,进行动员,布置大量人手参加行动。
这个缺陷,张瀚敏锐的发现了,然而现在还不是亡羊补牢的时机,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眼下的这个难题……甚至,可以是困局,危局!
秃头当然看不出来,张瀚其实也是异常紧张,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张瀚若是在此时举旗,跟随的人肯定还是很多,但成功的几率就实在太。最乐观的结果,也是能在短时间内维持李庄一带对草原的支持,然后经历苦战,把现在抢下来的地盘给巩固下来,而内地基业肯定全损,没有内地财力的支持,那可就真的是在北方种田,要想增长实力,几十年的苦功也未必抵得上现在的一年之力。
张瀚也感觉到了事情发展的迅速和不受控制……他一直是把很多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然而历史的发展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可能一桩事就会导致一个大变局的失败,就是所谓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现在和裕升的经营正在飞速发展,北上,南下,各地商会的经营,未来两三年内财力充裕后的大扩军……然而事情不是以张瀚的想象和意志为左右,眼前这桩子事,就是一次十分意外的突发事件。
“娘的,真不是时候……”张瀚也是在心里暗骂起来。
沉吟之时,温忠发包扎完毕,做了短暂的休息后也赶了来。
“属下已经建言李先生,”温忠发没有太多补充,只是道:“如果大人要出去,兴和堡那边会按约定好的时间出动骑兵佯动,吸引大量北虏前去。”
张瀚很沉稳的头,道:“此番事大,我定然要离开一下,不过,我要筹谋一下,你们先下去休息等候。”
“是,大人。”
两个军情局的人一起敬礼转身,自有人安排温忠发等人休整。
张瀚站在原地,目光情不自禁的投注在地图之上。
此时他经过和李慎明还和孙敬亭的互通消息,已经隐隐明白北虏前一阵的意图……大张旗鼓,调集重兵,似乎要强攻集宁堡,目标还是在引诱孙敬亭部出来决战……黑河堡除了可以扼制套部之外,这个堡距离青城实在是太近,也是距离各个板升地太近,若不是这般,如何能轻易撤出数万汉人和汉商?就算这样,板升地还有不少汉人留着,因为蒙古人虽然是用抢掠之法掠来不少汉人,也有汉人和汉商感受到欺凌和压迫,但也有相当部份汉人是白莲教徒,自愿逃亡来此,他们感受到的就是安全和赋税很低,他们自愿替蒙古人种栗种菜,制造各种器械,土默特部在俺答汗时的强盛和这些汉人就有很大关系,这一次北虏的动静很大,主要原因还在于黑河堡离他们的腹心之地太近,和裕升带走了大量汉商和汉人,他们已经损失惨重,但青城还在,还有依附他们的汉人在,如果被和裕升时时刻刻卡在脖子上,这一口气随时会断掉,北虏的高层自然最想解决黑河堡方面的商团兵。
假作攻打集宁堡,真实的意图就是诱孙敬亭出兵,以十几万的主力设套,这也是蒙古人惯用的战法之一,假作败退,引诱敌人进入口袋,然后骑兵四面八方包围来打。
张瀚也有些庆幸,从报告来看,黑河堡的军心有些不稳,幸好孙敬亭等人扛住了压力,步调不乱,从整体来看,和裕升仍然掌握着战略主动。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裕升的这种主动会越来越强,北虏将会越来越被动。
“他娘的,偏偏在这种时候!”张瀚又是忍不住在心里怒骂起来!
这件事,解决起来就很麻烦,而且偏偏是在这种最紧要的关口,如果张瀚离开,集宁堡这里就不会是北虏必取之地,他们会分散开来,各部的后勤压力减少,而且北虏可以发挥骑兵众多,兵力远在和裕升之上的优势,分头进击,四处隔绝粮道,这样的话,和裕升只能提前与之会战,损失会大,代价也会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