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原来如此。”茅元仪道:“这样我能不能答应?”
“和裕升……”孙承宗想了想,说道:“这商号我听说过一些,似乎是山西那边搞骡马行比较出色的一家,没想到还会开铁矿出精铁,如果他们的铁当真不错,替他们说说话,也是惠而不费的事情,无伤大雅。说到底,不过一家商号的小事,精铁若不适用,工部自然也不会继续采买,民间也不会买帐的。”
“不过,”孙承宗接着道:“这家商号的东主,行事很有一套,看来将来会是一个成功的大商人了。这工部采买方毛铁只是先声,然后抢夺北方的生铁和精铁市场,再下来就是铁器,数十年内,可能家资巨万也未可知。”
“说到底不过是商人手段。”茅元仪这时倒不将和裕升和张瀚放在心上了,只有些高兴的笑道:“倒是武备志能出书,我心中实在开心的很了。”
孙承宗也是微笑起来。
……
张瀚接到京师来信时正在签押房,他对面是坐在椅子上,两手搭在膝盖上,军姿仪表毫无可挑剔的孙耀。
看罢了信,张瀚交给孙敬亭看了,笑着说道:“我看李遵路也是小气巴拉的,才答应给人印一千套,不过几百银子,我看给人家加个零吧,印一万套。”
“一万套?”孙敬亭先是一惊,接着便是摇头笑道:“好罢,什么事也逃不过你的算计。你不过是想着茅元仪会修改他武备志里关于方毛铁的话,把咱们灵丘铁加上去,这样印的越多,等于是给咱们打的广告越多,是不是?”
张瀚得意一笑,说道:“我看孝征兄你在我身边久了,果然是大有进益了啊。”
孙敬亭面无表情的道:“我看我是近墨者黑。”
张瀚大笑道:“果然是不同了,连说冷笑话的功夫也强多了。”
孙敬亭摇摇头不理他,转身离开,他现在忙的很。
军令司组建不久,最近又在和军政司商量死伤军人抚恤的事情……前一阵举行了对阵亡军人火化的仪式,捡骨后又通知家人前来迎接遗骸……这也是家属的意思,家属们想叫死者落叶归根,而遗体不便久放,后来还是张瀚拍板,若家属愿意,就在李庄北边的军烈陵园中安葬,若是要接回家的,只能捡骨后带骨灰返回了。
除了安葬,抚恤,还有立功军人的赏赐和奖励,这些事都要和军政司一起合作进行,另外还要调配大量的物资,包括张瀚提出的金制勋章制度……勋章这东西张瀚并不是看的很重,不是相同的文化体系下的东西,有的可以有适用性,有的就未必,中国并没有很深厚的纹章学的传承历史,对荣誉勋章就算加以宣传也未必有给战死将士修个祠堂年年上香更加激励人心,不过既然有这东西可能好歹有用,毕竟是一种后世证明有效的东西。
不过在这件事上张瀚还是展现了山西土财主的风范……勋章分金银铜三等,最强最高的战功便是金制一等勋章,每颗重一两,这很好的体现了勋章的价值,也把张大财东的品味暴露无余。
其余琐碎的事也很多,建立两司的公、文制度,先成立总务局,然后是杂务局,机要局等等,军政方面则是征兵局,安置抚恤局,军人档案局,军械生产管理局等等,孙敬亭已经和李东学约好了见面的时间,两人都忙的不可开交,实在没功夫陪张瀚闲扯。
孙敬亭离开,张瀚收了笑容,转向看着还是坐的一本正经的孙耀。
对着不同的人,张瀚自有不同的气度,就算是他刚刚一脸惫赖模样,孙耀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绝不会有人不识相的在刚刚那种情形下插一嘴。
“孙耀,孙黑子是吧?”张瀚翻了翻档案局送上来的卷宗,上头的墨水看样子都干了不久的模样。
建立公、文和详细的档案制度,对哪怕每个士兵都做到详细建档,这是张瀚对军人档案局的要求,他也很慷慨的给档案局拨了四十多个受过训练的书办,都是二十左右的青年,其中有几个还是在新平堡受过张瀚提点的优秀学员也被忍痛放到档案局了。
在后世,档案局是冷衙门,感觉“没什么用”,在一切粗疏化管理的大明,严格的公、文流传,上下分明的体系,责任制度,还有档案制度,这都是一点一滴要建立起来的现代管理意识,急不得,但也绝不能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