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的大型火器开始打放了。
后金兵与明军相隔很近,战马奔腾后很快就进入射程,先是响起零星的火炮声响,然后是阵阵冒起的白烟,接着更多的火炮打响,炮声隆隆不停的响着,先是零星散放,在后金军接近几百步距离的时候,打放的火炮猛然变多,明军队列中可能有近百门各式火炮,当然绝大多数是小口径的盏口炮和虎蹲炮为主,更多的大炮还在辎重营里,那里有相当数量的大将军炮和大口佛郎机,现在阵地上的这些火炮口径太小,有效杀伤距离根据张瀚等人的实际操作测算过,也就是百步以内,超过百步开外就是听个响,杀伤力着实有限,和火铳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封闭性能更好的鲁密铳打的远。
“打放的太早了呀!”李从业一着急,说话都从官话变成了浓重的浙江口音。
“确实放的太早了。”梁兴一脸沉稳的道:“看这距离,也就是放个炮仗了。”
明军太慌乱了,在后金军营造出来的天崩地裂般的压力之下,很多明军士兵包括将校都慌了神,在巨大的压力下,人们总是过于依赖自己手中的兵器,有长枪的就握紧长枪,手中拥有火器的便是他们最大的依靠,在敌人冲上来之前就把手中的火器打放出去,杀死或吓阻敌人,最少也给自己壮胆……
“唉,这打的什么鸟仗!”朵儿和王一魁两人都抱着头,一起唉声叹气。
赵家兄弟和李来宾几个都急的跳脚。
人们的情绪终于可以释放出来,他们在这女真人的地界也真是憋的太久太久了。
“唉……”张瀚也叹了口气,接着他向大家道:“也不能怪他们,咱大明营兵太缺乏训练了。”
李从业摇头道:“不说和戚帅一样练法,就是没事给他们练练胆也行啊。火铳平时收起来,由太监看着,各兵经常几个月不曾放过一铳,能打好才怪。”
在隆隆炮声中,八旗的攻势丝毫不减,在和张承荫率领的辽镇明军野战过后,久经厮杀的女真人已经发觉明军的火器只是声势骇人,杀伤力却着实有限,根本不必迟疑躲避,只管继续向前冲就是。
前锋很快就冲到百步之内,冲在最前的是以旗丁为主,披甲的数量并不很多,明军占有地利,这些旗丁只得仰攻,但在张瀚等人眼中,八旗兵如风般呼啸而至,完全无视明军的火炮轰击,明军的火炮也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当八旗兵又前扑过之时,终于有一个明军铳手开始打放,接着噼噼啪啪如爆豆一般,整条战线的明军火铳手全部打放,既不齐射,距离又是偏远,除了一些冲的过前的倒霉鬼不慎被弹丸击中落马之外,八旗兵的死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明军阵线上传来一阵哗啦啦的用搠仗清膛的声响,人数太多,哗啦啦的声响一直传到张瀚这边来,但此时张瀚他们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明军身上,他们更多
(本章未完,请翻页)的看着那些旗丁射手。
“崩,崩崩崩……”
几乎是所有人的耳边都响起了这样弹棉花般的声响,千万人一起张弓射箭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几乎在瞬息之间,后金兵射箭的声响盖过了明军火炮的轰鸣,战场上响起沙沙的箭矢飞掠到半空时的响声,犹如风拂过从林,同时过万支的箭矢从空中劲掠而过,在张瀚等人的视界之中,这些箭矢几乎在眨眼之间填满了他们的双眼。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后金所谓的骑射无敌有吹捧的一面,也有其真实的一面。女真人的男子自孩童时能站立就开始学拉弓,到长大成人就开始正式射猎,他们对弓矢的掌握不是农耕民族能比拟的,后金的成年旗丁一般用十个力的弓箭,大约等于一百三十磅的力量,在百步之内可以轻松射穿皮甲或棉甲,明军的装备的甲胄一般都是皮甲或棉甲,对防护百步内的箭矢来说防御力极低。
箭矢自半空掠过,后金兵万箭齐发,仰射至半坡高处的明军阵列之内,他们的箭射的又快又准,力道又大,在张瀚眼中明军前几列几乎瞬间被射翻了大半,不少明军面部或颈部或胸前中箭,箭矢深处肌里,划破皮肤和肌肉,迸出鲜血,薄薄的皮甲或棉甲防不住这样的劲射,后金兵的重箭箭头扁平,铁制的箭头锋锐无比,势大力沉,箭头射中人体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在鲜血流出的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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