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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六冷哼一声,也没有把对面的动静放在心上。
积年的商队都知道利用大车来挡奔马或是狼群,这不算什么,韩老六虽不是将领,但每一次出击其实都暗合兵法。
这一次他利用对地形的熟知在半途突击,算是“击其半渡”,只是没有江河,但效果其实是一样的,出其不意,时间也拿捏的好,加上马贼这一边人多,算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
对面的人明显才三十来人,摆开车阵为中心,两侧的人还下了马,将马匹牵在一处挡在前头,人站在马身后,这很不象话,显的乱糟糟的,只要冲阵过去,他们一乱,连上马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了。
“不管他们搞什么花样,这一注财货咱吃定了,人也都杀掉,一个也不要留!”韩老六看着左右,令道:“左右两边跑快些,队形拉开,中间慢些,两翼抄到位置了咱再突!”
自己这边人多,韩老六摆出吃定了的架式,三面拉开,壮大声势,给对面更大的心理压力,同时人多的话阵形拉开,两翼夹击中间突进,这样不浪费人力,可以以最轻微的损失拿下抵抗的敌人,迅速解决战斗。
北边是那木儿,南边是卜石兔,这两家好歹能动员十万以上的牧民,直接能出动的披甲骑兵也有好几千人,在两家的中间地带搞伏击,一定要打的又狠又快,万一风声走漏,两家甲骑都来援助,把自己这一伙人包了饺子,那可死的真冤枉。
马匪的战马先是低速向前,接着调整成中速,等双方距离不到半里,已经能隐约看到人脸的时候,马贼们的马速被带到最快。
他们也没有牛角号,每个马贼都自发的发出怪叫,速度很快,风声迅急,眼前的大地都仿佛在不停的跳跃,每个人的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他们血脉贲张,每人都嘶吼着,怪叫着,根据多年的经验,普通的商队在这样的吼叫下都可能崩溃,有人开始哭叫,有人逃走,有人求饶,这样的叫法和狼群一样,狼群在进攻之前也会吼叫,用不停的叫声来扰乱人心,叫人自己崩溃。
韩老六在中阵偏后,他没有叫,不过他的心却是有些下沉,感觉这一次的战事恐怕不会有想象中的顺利,甚至可能会很艰难。
眼前的商队还有不到二百步,那些两侧的人还是站在马身后头,车队里也站了十来个人,所有人都没有慌乱,仿佛有所依凭那样,韩老六心里有点慌,他最后又瞭望了一下四周,空荡荡的,完全不象是有伏兵的样子。
进入二百步以内了,对面的人脸都几乎看的清楚,韩老六这时才看清楚对面的人手中都拿着一柄黑色的长物件,他毕竟是见多识广的马贼,脑袋中一下子就浮现两个字出来。
“火铳,我日他娘,他们哪来的这么多火铳!”
这时叫人后退也来不及,韩老六的副手在一边不远也是看到了对面的情形,他大叫道:“火铳怕个鸟,打在人身上和挠痒痒差不多,这东西只配打鸟玩,要不怎么叫鸟铳!”
韩老六这时也叫道:“这东西不能打远,不要怕,咱们冲到五六十步他们才会发一铳,最多一铳咱就冲上去了!”
所有人的马速都带到最快,这时就算想退缩也不大可能,人的劲头就是这样,如果一开始谨慎小心没有冲阵,可能看到有火铳会改变战法,可是这么一股劲冲下来,就算看到火器也会想着这东西没啥了不起,再怎么说这边人多,他们三十多人,能打下这边几个人来,就算有人被打下来,这倒霉的也未必是我,每个马贼都身经百战,自有一股悍勇之气,他们没有退缩,仍是向着前方继续猛冲着。
……
梁兴在阵中负责指挥,李来宾和王一魁两人分别在两翼,这是两个很成熟的一线军官,两翼放着这两人可以放心。
人手一共是三十五人,孙敬亭和随员共三人,张瀚与随员共三十二人,两翼各放十一人,剩下的全部在三辆大车的车队之中。
孙敬亭和朵儿等十来人不用火铳,他们也用不好,这些人都在两翼,待马贼奔入百步之内后,李来宾和王一魁都是叫道:“弓手各分两股,前二后三,前队先射,后队后射,不要射人,全部射马……给我射!”
话音一落,早有准备的朵儿和赵家兄弟一并将大拇指松开,箭矢飞掠破空而出,速度极快,箭羽很快在半空成为一个小点,直插对面的马贼骑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