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你就喜欢顺嘴瞎胡扯,不跟你说了。”
“别价,我还想请教你个问题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就是有点不明白,怎么只有你家去王员外家打水,村里很多人就是吃河里的水,也不去他家打水呢?是不是这个王员外太凶了?
“那倒不是。”
“那为什么呢?”
草花直摇头,看着我不说话。
“别卖关子了,快说!”
“人们都怕见到他的女儿。”
“为什么呢?”
“不知道。”
“他女儿又不是鬼,怕什么怕?”
“反正我是不怕。我爸也不怕。只有我家敢去他家打水。反正他家的水干净好喝。”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让我去他家挑水?”
“你毕竟是外来人,我怕你遭遇不测。”
“鬼话,你是怕她迷上我,这样的话,你不知要吃多少醋?”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别说她迷不上你,就是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草花一生气就扭着小屁股往前走,说什么也不理我了。
我们老远就听到了琴声。
我故意找话问草花:“这是谁弹的啊?真他妈好听!”
草花还是不理我。
我拽住了草花的衣裙,“别跑这么快,等等我。”
“别碰我!我们各走各的路!”
“其实我们走的是一条路,都是去王员外家的路。”
“别跟我贫!”
说真的,我的心思真没在跟草花贫上,而是在琴声上,离王员外家越来越近,琴声也越来越响,不用草花说,我就知道这琴声从哪儿来的。
王员外家的井着实深,我都不敢往下看,一看就眼晕,但不能在草花面前怂了。我把桶用井绳往下送,桶终于碰到了水面,我使劲儿摇摆绳子,桶在水面上晃来晃去,可就是不肯扎进水里,我都要急出一身汗了,也不敢回头看草花,总感觉我身后是一双嘲弄的眼。
男人丢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女人面前丢脸。
我不肯示弱,手上又加大了力气,可是桶还是在水面上蹦来蹦去,不听使唤。
草花终于从我手里接过了井绳,只轻轻一摆手,那桶就随着绳子沉进了水里。
“大笨蛋!”
草花笑着对我轻声说了这三个字,一点也不是嘲弄,反而还有一丝欣赏。
其实,有些女人或许真是喜欢大笨蛋的,这种女人应该是比较聪明的吧。
我摸了摸头,也笑了笑,没说话,而是开始摇辘轳。
摇的动作和着琴声,仿佛回到古老的商周。
第二桶水草花不再让我现眼,而是直接帮我把水打满,把井绳递到我的手里,我继续和着琴声摇着辘轳。
目光也偷偷扫到一个小房子上,房子只有一扇门一扇窗,门紧闭着,窗半开着。琴声就从里面传出,只闻琴声不见人。
回来路上,我挑着水,草花跟在我后面,还小声哼起了曲子。
我很想向草花证明一下不是我无能,真的不是我无能,便咳了两声说道:“其实,以前在家里,我稍一用力就把水打满了,比你还利索,可今天真是邪门!是井的原因,还是绳子的原因?要么就是桶的原因……反正我觉得挺邪门的。”
“我看是琴声乱了你的心神。”
“怎么可能,听着琴声,我才更有力量,你没看到我摇辘轳的劲头吗?”
“你们男人都一样货色!”
听了草花这句话,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语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