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太和殿

    静静的、静静的……韩晋阳就在原地转来转去，等候薛浩的到来。而在见到来人之后，韩晋阳却不知如何启口。其实应该说的是不敢问，怕得到的答案更是压垮他心中的奢望。倒是薛浩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前，明明有事要说，却硬是到了嘴边又吞回去。他只能牺牲自己插嘴地问上一问，昨日接见羿星君的情况如何了。

    “皇上，您昨日接见羿宗国使臣的事如何了？”其实说起羿星君和仙儿的事，他不是没有跟皇上一样调查过，但是结果都是一样。仙儿出了怀满楼就不知去向了，能在众多视线内，一点线索也不留的，这些人的本事真的很强。

    韩晋阳回眸看了他一眼，烦闷地将脸撇开，有点心虚又尴尬。妻子的贞洁，他该如何向自己的岳丈启口？也许……只能拐着弯问了。

    “咳……”清了清喉咙，韩晋阳压下昨日满心的不快，呢哝着继续。“爱卿，朕……有事……想问问……”

    “皇上，您有什么事要问？”薛浩不解地看着在自己眼前来回晃动的主子。如此焦躁的样子，在仙儿失踪的时候见过，其他任何时候都没有这机会看到。他想，就算天塌下来恐怕也不会有见到的一天。难道皇上难以启口的事跟仙儿有关？或者说，皇上想想他请求要仙儿回宫住？“皇上，您不用为难了，事关仙儿的事……”

    “是，有关仙儿的事，朕想问……”好不容易扯出话题，韩晋阳马不粘口地追叙，却又被薛浩打住。

    “皇上，老臣绝不会让仙儿进宫的，除非您答应……”

    闻言，韩晋阳知道他误会了，连忙再次开口阻断，而这次也说出了烦了一夜的疑问。“朕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炎武五年秋，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炎武五年秋……”喃喃自语着这记忆再深刻不过的年号，薛浩脸沉了下去，之前的好奇一扫而去，徒留颤抖的身子。他不安地看着皇上，难道皇上发现什么了？他知道仙儿……怎么可能？可又怎么不可能？皇上是仙儿的男人呀！如果仙儿那夜真的发生了不幸，那么最明白事实地不就是皇上？况且皇上曾经还因为贞洁一事把仙儿气失踪了。莫非……那夜，仙儿真的失身了！

    一扫他的神色，韩晋阳慌了。他知道对方那颤巍的身子说明了什么，他的怀疑很可能成真了。冷冷的，带着点害怕发现事实真相的慌张，韩晋阳不敢正视薛浩，却又不得不去确认心中的不安。如果……如果那人不是羿星君，如果仙儿的心里只有他，也许他会“一笑而过”。可是，仙儿的心不单在他身呀！老天为什么要对他这么不公？在他爱上一个人之后，在他得到那个人之后，又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回过神的薛浩，自是也看出他凝重的心思，他想，也许换个角度来想，这事说开了，皇上会放手让仙儿离开也不一定。但是这辈子女儿就只能独自生活了，未来将没有人给她依靠……但是保住生命是最大的幸福，最起码于他是如此。也许，事情是该说开了吧。

    “皇上，炎武五年秋……”

    炎武五年秋某日清晨

    下早朝的薛浩刚落轿，就见仆人急匆匆冲出门，见到他就冲上前说仙儿疯了。一句“疯了”差点让他失去心跳，忙不迭地奔到女儿房里，抓着迎面出来的女仆就是一阵急问，对方却是一问三不知，只说是受到了重大的惊吓。待他奔到床前，看到地却是衣衫褴褛昏睡着的女儿，这一幕狠狠撞击着爱女心切的薛浩。

    “这是怎么回事？！”天生的威严加上此刻地怒吼更加让人惊慌。

    青梅哭哭啼啼地上前，颤颤巍巍地说：“奴婢也不知道。昨夜……昨夜小姐跟奴婢和三位奶奶一起吃饭，因为三位奶奶很热情地请小姐，小姐很高兴，觉着自己的夫君地位得到了展现，就连连跟奴婢喝了好几杯，后来、后来奴婢就醉了。跟着醒来是在房里的，可是奴婢进内室没见到小姐，以为小姐……小姐出去玩了。后来、后来……小姐是三位奶奶找到的。”中间的过程，好多都是莫名其妙，所以青梅把它们揶揄回肚子里了。

    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可是却不是薛浩要的。他再将视线转向一旁的三位媳妇，隐隐觉着她们应该知道些什么。尤其是在看到她们凝重的面色，慌张的眼神，和那细微地交头接耳之后，心中的认知更是如此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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