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到了,御花园内一片枯叶凋零的景象。
唯有西北角的一片松林郁郁葱葱,固执的以常绿之态,等待迎接瑞雪,只可惜今年严寒无比,但却一直没有雪花落下。
天气反常,这也是造成时疫的一个原因。
所谓瑞雪兆丰年。
顾莲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下松枝,轻声叹道:“亏得这次太医院的人不分昼夜忙碌,总算弄对了症状。听说明日再调整调整,就要往宫外公布,到时候大家对症下药吃上几幅,慢慢儿的也就号过来了。”
徐离站在一侧,静静的凝视着她,仿佛整个人也成了松柏一般。
顾莲久久不闻声音,回头嗔道:“皇上最近越发的爱发呆了。”
“谁让你秀色可餐呢。”徐离轻轻托起她的下颌,让那张素净的面庞正对自己,看着她的眼睛,含情脉脉笑道:“叫朕总是不自觉的着迷。”
“十分肉麻。”顾莲听得心里甜腻,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下了他的手,“不过是说这些话来哄我罢了。”低头莞尔一笑,“看着这么些年,哪里还能再看得着迷?可是女人都最爱听甜言蜜语,皇上再说一些来听罢。”
“让朕想想。”徐离揽了她的纤腰,微微含笑。
“平白无故的想这些做什么?”
顾莲要往前走,徐离却捉住了她不让走。
他道:“莲娘,哪怕你已经嫁过了人,哪怕你跟别人生过孩子,哪怕你起初怨我、恨我,不愿意跟我,甚至用心计对付于我,哪怕如此……”眼里光芒微微闪烁,“可我还是放不下你,舍不得你,拼尽一切都要留你在我身边。”
“到此刻,我仍然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从不后悔。”
“我说‘天下骂名由我来担’,不诚欺你;我说‘护你一世平安’不曾失言;我说‘你不负我,我愿负尽天下人’,亦无半字虚妄。”
“我心悦你,心若磐石不可转。”
“莲娘。”他的眼神好似燃烧的灼灼火焰,想问一句“那你呢?”,最终话转了好几圈儿,千回百转,最终却只含笑问道:“甜不甜?”
顾莲缠绵一笑,“都有些腻了。”
她轻轻踮起脚尖,趁着无人,在皇帝的面颊上面亲了亲,有一种怕被人发现又没被发现的刺激,贴在皇帝胸前笑道:“回去翻翻黄历,今儿运气可真是不错,能听着你说出如此动听的话,一定是个黄道吉日。”
徐离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目光眺望远方,有一种海水万丈深的扑朔迷离。
气氛这么好,是夜,自然少不了一番巫山云雨。
顾莲赤裸着白皙的胴体,在皇帝身下婉转承欢,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身体,把他卷得更紧一些,好让彼此衔接的天衣无缝。
徐离把脸埋在那明月山岚一般的双峰中,一手握住丰盈,一手紧紧第扣了她的柔软的手掌,下身奋力探了进去。
进去,出来,直到彼此汁水连连。
在美妙瞬间来临的一刹那,顾莲的身体不自禁的收缩,将那探入自己身体的东西裹得更紧,一颤一颤的,推动彼此攀上乐曲美妙的终点!
她微微喘息,羞赧道:“今天……,好像感觉特别的好。”
徐离笑了,“再来一次?”
顾莲娇嗔瞪了他一眼,“不累么?”
“不累。”徐离就那样彼此身体相连着,抱着她下了床榻,随手扯了一件宽大的披风裹上,走到偏房,稍作一番收拾,然后两人一起没入浴桶的热水之中。
浴桶是顾莲特意吩咐人打造的,特别宽大,舒舒服服的泡在里面,闭上眼睛浑身放松,一头青丝湿哒哒的贴在脸上、脖颈上,衬得她唇红齿白,乌黑眼眸、雪白脸,在氤氲蒸腾的热水汽笼罩下,美得艳光流连。
徐离半躺在另外一头,忽地笑道:“朕瞧着,你倒像是一个精怪变的呢。”
顾莲猛的睁眼,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挡着一双明眸光线闪烁,带着几分似嗔非嗔、似喜非喜的笑容,娇声哼哼,“正是!今夜本座就喝干了你的血,吃光了你肉,你能奈我何?”
说着,忽悠一下滑进了水中。
轻轻一蹿,从徐离的胸前“哗啦”探出头来,双手勾了他的脖子,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居然敢说我的坏话?饶不了你。”
徐离当即大笑,“你是属小狗的呢?”
以为最近一直被时疫闹得不安,白天都忙得很,夜里也没心情,有一段时日不成开过荤了。今夜气氛好得不行,如此泡了一回,休息一回,回去不免又大战了一回,再收拾、再躺下,直闹到半夜方才相拥睡下。
次日早起,顾莲便觉得浑身疲乏无力、倦怠发困,腰肢还有点发酸。
可是这种抱怨不便述之于口,不免腹诽,到底徐离是日日练武不休的人,身体和精力非一般人可比,夜里再怎么折腾,早起都是一副精神抖擞的神气儿。
然而想起昨天彼此的恩爱缠绵,又是一阵发甜。
“娘娘。”窦妈妈进来回报,低了些声音,“景和宫那边来人报信,说是小管贵人绞了头发,发愿日日吃斋茹素,以后做居士侍奉佛主一辈子。”
顾莲闻言先是一怔,继而笑了,“有点意思。”
窦妈妈却不是太明白,“娘娘,小管贵人这是什么意思?”
顾莲笑道:“我乱猜的,大抵是觉得这样就会让我觉得,她再也没有机会侍寝,就能彻底对她放心了罢。”指甲在桌面上一叩,“而我看在她乖巧柔顺的份上,加上她之前秘密回禀消息,总会给她一条活路,甚至……,心情好了就放她出来呢。”
毕竟小管贵人就算有万千图谋,也得能出冷宫才行。
窦妈妈脸色一变,“这样的祸害不能放出来。”
“也不能说是祸害吧。”顾莲淡淡道:“为了活命出卖嫡出的姐姐,揪出藏在后宫里的祸害,既是本能,亦是立功,说明她脑子十分清醒。”笑了笑,“还好了,总比以怨报德的要强一点儿。”
窦妈妈知道她说的是谁,唾弃道:“娘娘几次三番的救了她,忘恩负义!”
“我的确是救了她,可是也是为了自己,为了和沈家搞好关系,并非为她。”顾莲转了转手上的翡翠镯子,话锋一转,“只是她心里不感恩可以,看不清形势,一味的高高在上就叫人厌烦了。”
“那小管贵人那边怎么办?”窦妈妈还是没有完全明白,疑惑道:“她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居士,便是将来出了冷宫又有何用?不是白图谋了吗?”
“怎么会没用呢?”顾莲浅浅声,“想来我若是顾念自己贤惠名声的,让宫中嫔妃做了居士到底不好,没准儿就派人去客套劝解一番,拦下了她;便是我心狠一些,由得小管贵人去做了居士,又不是真的剃头当了姑子,将来皇上若是想宠幸她,本来就是宫中嫔妃,谁还能挑什么不是不成?是与不是,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窦妈妈一脸震惊,“这……,心思也太过深沉了吧?”
顾莲笑道:“便是再不济,我死活都不让她出来,她在冷宫里做嫔妃,和做居士又有何区别?最差最差,也算是哄得我高兴了一回,总对她没有坏处不是?这原本就是一笔只赢不亏的买卖,半分损失都没有。”
窦妈妈听得微微着恼,“照娘娘这么说,不管娘娘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件事,都是让她赚到了?她倒是会做人,一逮着机会就死死咬住不放了。”
“赚不赚的,我又何必跟一个冷宫嫔妃计较?”顾莲并不是那种刻薄的性子,换位思考,也能理解小管贵人的这番心思,谁不想过得好一点呢?因而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多提此事,交待道:“随她去,什么都不用管就是了。”
自己没必要去虚情假意的拦人发愿向佛,但也不打算落井下石。
晌午的时候,高勤过来回报说是皇帝有事要忙,不来用膳。
顾莲便领着麒麟三兄弟一起吃饭,这是一天里细细观察儿子们的时候,挨个的问询了几句,打量着他们神色和精神都还不错,满意的点了点头。
因为小狼爱吃鱼,还亲自为他剔了几筷子的鱼肉。
吃完照例是院子里走动消食,然后哄得儿子们都去午睡了,方才回去休息,冬天里瞌睡并不大,不过是稍微小憩一会儿罢了。
但是因为昨儿闹得身子乏,多睡了会儿,醒来窗外已是近黄昏了。
顾莲在落日余晖之中换了衣衫,重新挽了头发,因为不用过去皇太后那边,钗环也少戴了几支,简简单单的一身家常装束打扮。
叫了窦妈妈来,问了问时疫的最近情况。
“虽然没有明显的进展,但是服用了新药方的病号都有些起色,今儿已经将药方贴出宫外,在城内四处悬挂成皇榜告示了。”
“那就好。”顾莲虽然没有悲天悯人的伟大情怀,但亦是盼着天下太平,百姓们都是安居乐业的,叹道:“只盼这场时疫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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