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银子惹的祸

是来人了？是不是驾着马车？是不是提着礼盒？牛婶儿都说了，她自己帮忙招待的，好大一包东西，沉甸甸的，不是银子是什么？”

    “牛婶子？”牛大力气愤道：“我就知道她那天来帮忙没按好心，看吧，看吧，那个大嘴巴，也不怕下了拔舌地狱……”

    “你都自己承认了，赶快还钱。不多，我爹都算好了。酒钱三百文，还有大壮哥拿过几回烧鸡，去了零头，总共半吊子钱。都欠两年了。这次一定要结清。别忘了啊，我要赶着去另一家要账呢。”李木根说着走远了。

    牛大力骂了一声：“这个兔崽子。”也不知道是说大哥还是李木根。

    牛春花无奈地瞪了一眼老爹，正要把银子从衣服里掏出来。

    牛大力大声咳嗽了一声，似乎又有脚步声过来了。

    牛春花立马窜到西屋里，把门关紧，把银子藏到了床板下的小罐里。这才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整理了一下头发。打开门，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原来是李小娥。

    牛春花立马松了一口气：“小娥，你来送衣服啊？”

    “嗯，都洗干净，晾干了。”李小娥笑眯眯说道。

    “小娥，你太好了。改天我也帮你洗一回。先坐下喝喝水，我把衣服放到屋里去。“牛春花招呼道。

    “不用了，我不渴。春花，你能出来一下吗？”李小娥迟疑了一下，问道。

    牛春花心里立马又一咯噔，但也只能痛快答道：“好。”

    等一前一后走出了院门，站在台阶上了，李小娥看周围也没什么人了，才说道：“春花，你能借我点钱吗？”

    牛春花心里一紧，又呵呵笑道：”行啊，多少？我前段时间刚卖了几个荷包，现在还剩几个铜板。”

    “铜板啊……”李小娥脸色有些发红，扭扭捏捏道：“我听说，听说，你家有银锞子……”

    “你听谁说的？”牛春花这下可真要跳起来了。怎么有点钱儿，全村都知道了。

    “那天你家来人，村里不是有人看见了吗？牛婶儿都说了，贵人给你家送了好多钱呢，沉得都压手。春花，我借的不多，就十两，不，不，五两就行。咱们最好了。你借我吧。要不我嫂子真要把我卖了啊……”李小娥带着哭腔说道。

    “你让我想想，想想……”牛春花的头都大了一圈。

    “春花，你想想，当年你没吃的，我把一个饼子省下来，给你一半，你想学绣花，是我娘带着你去找柳嫂子。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做奴隶，我想好好嫁人……”李小娥哭着就要下跪。

    牛春花立马一把把李小娥拉了起来：“你别这样，我借，我借……等天黑，天黑了我给你送过去，你可不能跟别人说了啊。”

    李小娥破啼为笑：“春花，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最是感恩的。你放心，我嘴巴严着呢，你救人的事儿我都没跟人说……”

    “好了，快擦擦眼，先回去吧。要不你嫂子又要上门找人了。”牛春花一时间觉得什么都烦的不得了，偏偏李小娥说的也对。如果自己不帮她，就没人帮她了。何况，自己小的时候也多亏了李小娥家。

    “那我等你，一定要来啊。”李小娥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声。

    牛春花胡乱点点头：“到时候我学猫叫，你就出来。”

    李小娥这才满意地走了。

    学猫叫曾经是二人联系好的暗号，如今，呵呵，学猫叫，哼哼……

    这该死的牛婶子！

    牛春花垂头丧气地走回去，一句话也不想跟牛老爹说。

    中午胡乱做了点饭。牛大壮也没有回来。

    饭桌上，牛老爹一声不吭吃饭。

    牛青峰神采飞扬：“爹，你没瞧见其他人的眼神。连先生都过来看了看我带去的东西，还说难得的好东西呢，嘱咐我要好好学习。我都说了，我要去青城书院了。以后不跟他们在一起读书了。白小胖的眼睛立马就红了。哦，白小胖就是白兰花的娘家侄子。”

    白兰花就是李小娥的嫂子，村里有时候喊兰子嫂。

    牛大力听了牛青峰的话，心中噎了一下。这小子，事情不是还没说好吗？一下子传出去，不都知道家里有钱了吗？

    牛春花静静地嚼着米粒，不言语，也不去看牛老爹心虚的样子。

    或许是感到有些尴尬，牛青峰乖巧地给牛春花夹了一筷子青菜：“姐，你多吃点，以后别晚上绣花了，眼圈都熬黑了。”：

    “我本来就黑。根本看不出来。”牛春花心里想道，但还是也回了牛青峰一筷子：“你也多吃，好好读书。”

    牛青峰大力点了点头。

    牛大壮一晚上没回来。

    虽然以往牛大壮也不是没有过夜不归宿，但这次是含着怒气出去的。牛春花真担心牛大壮气头上发生什么事。托人去找吧，难免大惊小怪的。就这样，牛春花心事重重胡乱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