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段,说不准,就是皇贵妃了,这一次,居然又是如此。
老太太真是咬牙切齿啊!甭看你母凭子贵,碰到正牌子太太,你一样得低眉顺眼服软儿。
她不得已,上陈太后那边亲自给姐姐解释一番,陈太后不咸不淡就说,我只吃斋念佛,诸事不问,只是,这些曰子,京师乱成一团糟,想来,还是百官欺凌少帝,妹妹你管教翊钧严厉不错,但皇帝如今也大了,大可自己拿主意了,想世宗皇帝这个年岁,那已经跟诸臣工拿腕子了。
大明帝后一系,不许出身勋贵,大抵都是普通百姓家孩子,讲话也都透着市井气儿。
李太后被陈太后这不软不硬一抵,忍不住就说,世宗皇帝当年,那也是为了尊孝父母才和百官拿腕子的。
既如此,何不请世宗之父为皇帝入大统?
陈太后一句话把李太后气得要吐血,兴献王正德十四年都薨了,又是武宗的叔王,这不是故意抬杠么!
她自然明白,陈太后是说,万历孝顺不代表你可以来代替他行使皇帝权势。
不得已,她再次伏低认软,这一次,终于是把她身边的独孤老公公给交出来了,交大理寺问罪,一天内就论成谋逆大罪,直接斩了。
有时候,正统的力量就是这么大,这也是历史上万历想把皇位传给自己喜欢的儿子而不可得的缘故所在,他的长子还在,把皇位传给幼子,即便他是皇帝,这朝野的舆论,他也吃不消。
李太后就倒在了这种正统力量之下。
死了身边最得用的太监,李太后气成什么样儿不管她,只说乖官,自然是赶紧给还在天津海上的诸公主送信儿,让诸公主赶紧回燕京,到时候还要进宫去见礼。
人家把梯子都架到你脚底下了,你自然要就坡下驴,给内阁传达一个善意,只要你们不阻拦朝鲜国增收商税的事儿,别的事情都好说。
这不是,他天天进宫,这陈惜微就好似他的伴搭一般,正巧了,今儿他进宫跟陈太后说话,万历正好来给陈太后请安问礼,瞧他嬉皮笑脸把陈太后哄得眉开眼笑地,忍不住就想起那天吃酒[同喜同喜]的事儿,你这臭小子勾搭了大漠上最传奇的女子,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偏生要跟朕来同喜,真是岂有此理。
故此万历板着脸把小舅子给赶出了宫,结果乖官不安生,临走还来一句,姐夫你不会是吃醋了罢!把陈太后逗得扑哧一笑。
朱翊钧也是气乐了,不过想想,似乎还真有些,要知道,他被张居正教导得实在有些方正君子的味道,像那种嬉皮笑脸哄老太太开心的事儿,还真干不出来,而不管是书上还是现实中,那些老太太们大抵是喜欢调皮孩子而不是循规蹈矩的孩子,便是这个道理了。
“皇帝到这边来坐。”陈太后忍笑着叫过黑着脸的万历,“自从这孩子进宫来陪我说话,怕是我这十年来笑的最多的辰光了。”
她也不像李太后那般,张口闭口哀家哀家的,也就是一个比平常人家富贵些的妇人一般模样,面若银盘,也不过三十许,说话的时候嘴角还会露出两个甜美地梨涡,瞧着便有安乐慈祥之意,说到此处,她就叹了口气,“你那个母后,权力欲望太重,这些年硬生生把你压成了方正人,我记得你小时候,笑起来也如这孩子这般顽皮……”
朱翊钧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尴尬地笑意来。
乖官出宫后,就和陈惜微搭伴,说是找个吃饭的地儿,陈惜微忍笑,便给他介绍了得月楼,他们这才遇上了卢郭两女。
陈惜微爱美,口味清淡,而宫里头的菜,由于是时时刻刻保持温度防止贵人们要用,都是温火菜,用她的话说,咸味都炖到菜心子里头去了,实在不好吃,还不抵外头的菜。
这话要是宫内御厨们听见,怕是要泪流满面,你到酒楼里头就得老老实实等着人家上菜,宫里头说宣就宣,十二个时辰一刻儿也不得马虎,这能比么?
这就跟御医其实差不多,宫内御医,大抵开方子都是吃不死人的补药为主,虎狼之药是万万不敢用的,可是你能说御医全是没本事的废物么?
两人就说着些闲话,乖官对这位年纪不小的大姐姐有些畏惧,不为别的,实在是因为对方是陈太后的侄女,虽然说他对这个年龄阶层的女姓是格外有兴趣的,可正是如此,却愈发要注意,若不然出点什么事儿就不好说话了。
陈惜微大抵是明白的,可男女之间的关系,就好比跷跷板,一头高来一头低,乖官越是这般,她就越要故意去逗一逗对方,“你说,我这司记整曰伴当着你,你得花多少银子请我?”
乖官干笑,“谈银子多俗啊!”
陈惜微似笑非笑,“那谈什么?”
两人眼神有些微妙。
正在这时候,外头一人匆匆进来,身材高大,一身褐色长衫打扮,却是唐三唐百户,匆匆走到乖官身边凑过去低声就说了几句话,乖官一听,脸色顿时一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