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把场院上乱七八糟的粉尘成片扬起,打着旋从院门冲出去。刘枫不得不眯起眼睛,防止灰尘迷眼,等到风过尘消,再看看自己一身潇洒亮丽的休闲装,挂上了一层尘土。
嘴里感觉有无数的沙子进入,伸手掸掸飘逸的短发,像下雪一样,竟然呛得刘枫咳嗽不止,见鬼!郁闷的在办公室主任李桂芳引导下,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站在门口,刘枫诧异的看着室内崭新的大破办公桌,顿时目瞪口呆。
李桂芳满脸通红,局促的解释:“刘书记,您看,这是今天上午从县里买来的办公桌,是咱们乡政 府最高档的办公用品了。可是,这一路---”
刘枫忽然笑了,无所谓的摆摆手,阻止了李桂芳。这张办公桌倒是不错,甚至要比县里组织部长焦云飞的办公桌还要好。可惜,再好的木制家具,经过长达八十多公里“特种路段”的蹂躏,要是还能够完好无损,才真的是奇怪了。
看着面前簇新却接近散架的办公桌,回头问道:“李主任,乡里没有木匠吗?”
李桂芳歉意的一笑:“刘书记,有木匠,只是还没来得及找,您就到了。其实,送家具的车子还在院里,因为,因为---”
看李桂芳吞吞吐吐的样子,刘枫面色一正:“李主任,你是乡里的大管家,我们之间最好开诚布公,有什么问题吗?”
李桂芳羞臊的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单于乡的大管家,怕是谁都不愿意做。
无奈的说道:“乡里没有给运费。”
刘枫一呆,指着办公桌问道:“没钱怎么买家具?”
李桂芳低着头,恨不得把脸藏进高耸的双峰之间,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回答:“办公桌是县委给买的,还有一套双人床,一个大衣柜,书柜的玻璃门全碎掉了,实在难看,就没有往屋里摆。”
原来如此,真是没有最穷,只有更穷!人家送了一大堆东西,乡里居然连运费都付不起:“运费多少?”
“三百!”李桂芳回答。
刘枫暗自咂舌,这运费够高的,不过,想想那条让人望而生畏的路,也就释然。原来看江华交给自己单于乡的资料,感觉还不是那么真切,今天算是有了一个真实的体验。
难怪太祖爷说:“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国家级贫困乡,自己终于有了初步直观的见识。
从口袋里掏出四张钞票,交给李桂芳,嘱咐道:“给付运费,让送货的帮我把书柜抬进来,就当是敞开式书柜好了。另外,装卸工通常都会维修,那一百块给他们,就让他们动手吧。”
李桂芳接过钱,低声答应着,临出门,回头说道:“刘书记,这笔钱我会上账的,回头乡里有钱就还给您!”
刘枫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是我用的办公用品,就当自报自销了!”
随着李桂芳离去,刘枫开始打量自己的办公室,墙面明显刚刚粉刷过,还算细致。地面是水泥铺地,头上是一盏六十瓦的灯泡,闭火就在门边。
椅子倒是还算完好,是那种简单蒙皮的实木椅,好像县委书 记的座椅也不过如此。看来,无论是单于乡还是嘉鱼县,用一穷二白来形容都是过奖了!
乡里为刘枫安排的宿舍就在办公室的隔壁,据刘枫猜测,除了这里,单于乡怕是也没有什么不动产了。听李桂芳介绍,单于乡现在的办公场所,是省财政厅1985年扶贫的成果。
说起这栋建筑物,还有一段小插曲,单于乡被上面很多人叫做丧门乡,就是从这栋建筑物完工开始的。最初的工程预算是五十万两层楼,这个预算还是省里砖家做的,这些人闭门造车,根本就没有考虑单于乡特殊的交通环境。
本来以八十年代末的物料成本,还是很富余的。可是一加上运费,预算就翻着个上涨,等到盖完一层,工程费用已经高达一百万。
这个造价,远远超出了省财政厅的预估,据说,经办人还被冤枉贪污。打那开始,单于乡就变成了鼎鼎大名的丧门乡,再也没有领导愿意来这里视察。
接下来,财政厅没有了后续拨款,工程就草草收工,室内装修根本就没钱搞。墙面也没有按照当初的设计刮白,只是粉刷了一层白灰,至于灯饰,嘿嘿,有灯泡也不一定有用,因为这里一年倒有三百多天停电。
院里的粮食,就是拉来准备一起加工的,这样可以借用乡政 府的三相电。这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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