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健马不安分的喷着鼻息,马蹄也在干硬的泥土地上刨着,甚至可以看到土皮下面的草根,巴音卓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前方。他的背后是一片骑兵的海洋,黑压压,密密麻麻,整齐的骑兵方队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完美,不过这只是静止状态下的游骑兵,一旦骑兵方队运动起来,它将变成一个充满尖刺的刺猬球,滚向哪里那里就会遍体鳞伤。
这里只有一个万骑队,但仅仅是一个万骑队就足以横扫整个榆林府了,这是巴音卓的看法,但主帅的叮嘱却言犹在耳,他不敢不遵。虽说那个老头儿是来自太平军的武相,但包括巴音卓在内的整个南捷洛克方面集群高级高级将官们似乎都并没有将那个老头儿放在眼里,不过请到了秦王殿下尚方宝剑的主帅似乎也并不太在意众人对他的观感,只要求诸将必须彻底而又准确的贯彻他的要求,否则尚方宝剑专斩那些所谓的骄兵悍将。
这尚方宝剑的运用似乎在整个西疆军包括原来的西北军中也是第一次,以前打仗大家都熟悉,担纲主帅一职的也大多是深得人望的将领,西疆军也从未出现过抗令不遵的先例,但这一次这位主帅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威望不够,所以专程请来尚方宝剑,不过看在他为大家争取了一场大仗的份上,似乎大家都还是自觉的遵从了对方的安排。
巴音卓的三个万骑队被分成了三路,这是遵照主帅的安排要求,集中力量摧毁敌人的辎重运输队,选择合适时机消灭敌人的步兵部队,尽量避免与敌人轻骑兵的缠战,遵循这个原则,主将可以临场灵活处理,在这一点上这位主帅还是相当放权,这让集群的高级将领们都比较满意,但主帅也在最后强调了一点,必须坚决贯彻指定的原则,如果谁贪功冒进,纵然是战场上赢得了胜利,一样是军法伺候。
巴音卓不想去冒什么风头,他只想扎扎实实打两场过瘾的大仗,这几天一直在榆林边界地区盘旋,不敢擅进,就是担心惊动了敌人,破坏了战机,而情报部门的线报也一直没能准确的把握敌人辎重车队的行踪,直到昨天。
机会终于等来了,卡曼人虽然相当小心,但毕竟深入榆林府中数百里,谁也没有想到云集于南捷洛克境内的大军目标却是要在帝国境内打一场突袭战,当所有目光都注视着凡林和甲马时,第一游骑兵团已经把准星对准了从清河踏上北返榆林的运粮队。
敌人一路上都相当谨慎,直到要抵达榆林时才稍稍留出了一丝机会,明天他们就将进入榆林城,今晚到明早也许就是唯一的机会了。
一眼都没看累得吐白泡子的斥候,巴音卓的注意力都被斥候送上来的线报和侦察所获的情报所吸引了,仔细的将情报咀嚼了几遍,巴音卓才头也没抬的道:“拿地图来!”
地图立即在巴音卓面前的摊开,两名千骑长也悄悄的跟附了过来想要看看虚实,这是一张榆林府的大比例地图,弯曲的红线正是从清河到榆林的公路,巴音卓粗壮的手指沿着红线从地图上的清河两个字向上移动,最终定格在榆林府下边的四个小黑体字上――王家台子。
王家台子,距离榆林府城不足六十里地的一个不起眼小镇,本来就没有什么夜生活,天一黑下来,一袋烟工夫就能走个通场的土街,早已是寂静一片了。不过在镇头,黑压压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尾,而沿着车队更是一连串的帐篷营房,点点鬼火般的灯光从几顶帐篷中透出一点亮来,不是可以看见打着呵欠的哨兵扛着枪从营帐外沿走过,从街里传来偶尔一响的梆子声,那是打更人在提醒着人们,吊着嗓子的怪叫声听得人发碜:“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两道黑影从街头两间房屋的夹墙中穿了出来,一闪即逝,借助暗淡的星光可以看见这两道身影一场敏捷鬼祟,只是那么几晃,两道身影已经从这一头穿到了那一头,也许是听到了一些响动,两道身影微微下伏,只留下两双眼睛在缝隙间。
一队巡逻士兵慢吞吞的从街道上通过,显然是被白天的行军折腾得够呛,巡逻士兵精神都萎靡不振,火把漫无目的四处晃动,一阵脚步声后,街道又归于平静。两道身影又悄悄升了起来,前面一人跃出土墙背后,仔细察看了一下四周这才一挥手,后面一人立即腾身而出,紧随其后。
鹘落兔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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