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方向突然间杀声震天,几步赶出帐外,却见得西南面火光冲天,直映得半边天也红了起来,而喊杀声却是越来越大,间或可以听见模糊的撞击声和马嘶声。
负手站在帐外,普天成面沉如水,心中却是惊疑不定,一边命令士兵速去打探情况一边却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已经专门安排了各路人马夜间执勤,以防止敌人夜间劫营,难道是小股敌人夜间搔扰,故意想要影响己方士兵睡眠休息?似乎又不大象,从传来阵阵的兵刃碰撞声,证明双方已经交上了锋,但从位置上看似乎是在营内,难道敌人摸到大营内值班士兵还不知道?这也未免太夸张了。
直到一个小时后从西南方向传来的消息才让普天成了解了真实情况,敌人真的是来劫营了,而且还成功的烧毁了第五兵团的所有辎重粮草以及部分攻城器械,而第五兵团甚至还伤亡了两千余人。
面色变得铁青的普天成瞪视着前来报告情况的那名军官,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没想到自己三令五申让各兵团注意加强夜间执勤,没想到还是被对方劫营,而且还是直接摸进大营深处,如果不是发现及时,只怕连整个第五兵团兵团部都会被对方连锅端,即便是这样,给第五兵团以及其他各部士气上的打击也是难以估算的。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加强夜间执勤了么?敌人是怎么摸进来的?古德玛(第五兵团兵团长)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亲自来向我报告?”阴恻恻的声音让前来汇报情况的副兵团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这位定国大将军可是有名的软硬不吃的刺头将军,随便哪一个部下犯在他手中,如果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都难以过他的军法关。
“回大帅,事出有因,不过也怪我们有些大意失误,兵团长现在正亲自指挥围剿偷袭的敌军,估计很快就会结束。”副兵团长不敢怠慢,主动揽过一些责任,他知道这位主帅最恶恨推卸责任之人。
“事出有因?怎么个有因法?说来听听。”听得对方这样一说,普天成脸色反而好了一些,只是话语语气依然阴冷。
“我们兵团驻扎是在邻近娄山关外东南角,那里有一大片乱坟岗,在扎营时,我们已经彻底搜索过此地,但由于士兵们都有些忌讳坟地,所以扎营处都是围绕着乱坟岗,离乱坟岗都有些距离,没想到竟然是三江人早已设计好的圈套,那些乱坟都有地道连通地下,直接于娄山关要塞内相通,敌人趁夜从乱坟岗悄悄摸出来,暗杀了我们执勤的岗哨,趁势在我们营内防火袭击,因为是从中心处突然发作,又是黑夜里,所以各部也不知道敌人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前期有些混乱,后来兵团长亲自出马总算稳住了阵脚,敌人数量也不多,我来向大帅报告的时候局势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副兵团长显然是在路上已经考虑了措辞,说起来倒也有条不紊。
其实在对方一说出乱坟岗这个词语时,普天成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没想到对手还会有这一手,显然是早有预谋,竟然把地道直接修到城外,也许原来的目的是为了便于夜间出城偷袭,没想到这一回直接杀进了自己营中,也真该第五兵团倒霉了。
沉默了半晌,幽暗的双瞳似乎在牛油灯下搜索什么,普天成才从牙缝中挤出两句话:“回去给我好好搜查一番,别再让敌人摸进来了,再有这种事情发生,让古德玛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军法队来砍头!”
副兵团长如遇大赦般的连连点头,行礼而去,大帐中又只剩下普天成和自己的参谋长。坐回帅椅中,普天成此时已经被折腾得没有了睡意,望着帐门外漆黑的夜空,他这个时候才觉得也许自己先前的预计有些太乐观了,林家在这块土地上盘踞经营了数十年,虽然辉煌时期已经过去,但其潜势力以及军队经过长期战斗磨砺出来的意志却仍然不容小视,第一天就让自己如此狼狈,而且还是在自己拥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看来这一仗真还存在着许多变数呢,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也好久没有遇上一个像样的敌手,一支无敌的军队本来就是在与强大的敌手碰撞中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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