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锦砚懒得听这帮兄弟的吐槽,站起身,带着几分薄醉,淡淡吐出两个字“走了”,便直直走出门外。
他上了黑色迈巴赫,轻轻闭上眼睛。
亚刚将车开向东方明珠,刚停下,便听少主吩咐了一个地名:阑珊陶意。
他没多问,再次发动车子。
半小时后,贺兰锦砚下车。被夜风一吹,他酒醒了不少,推开“阑珊陶意”的门走进去。
这是一家品质极高的陶吧,上下三层,装修得质朴又奢华。
服务生见是贺兰锦砚,立刻满面微笑迎上来:“贺兰先生,您来了。”
贺兰锦砚没说话,只是淡淡点头,跟着服务生上楼。他在这里有一间专用陶室,里面专门陈列他曾经做过的陶器。
服务生用钥匙打开他的专用陶室,将灯光调到最合适的亮度,才轻轻退出去。
室内,桌上的鲜花显然是今天新换的。即使他来得很少,这间屋子仍是打扫得干净,一尘不染。
窗户半开,夜风微拂。贺兰锦砚站在窗前,看楼下影影绰绰的槐树,悠悠风动。
想起那天,他冒着大雨在一个桥洞里找到了阿沐达。水已经漫上来,将阿沐达的小身子淹了一小截。
他看见阿沐达的时候,就像看见一只蜷缩的小狗。他不知道阿沐达是怎么上去的,简直匪夷所思。他差点掉进江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艰难地将阿沐达从桥洞里抱出来。
如果那时候,他抱着阿沐达等到布卡,那女人会不会有一点点感动,觉得他也可以有更高级更精神的活动,可以为她做很多事?
他并不止索取,心也是一点一点沉沦,不可自拔。
可是那天,他将阿沐达悄然送回去放在门口,不正是因为怕她感动吗?
他那么骄傲,要的是爱情,不是感动。可惜爱情对他来讲,太奢侈。
兔子就要逃离C城,他该放手吗?还是像以往一样,不管不顾地圈牢她?
他承担得起这样的后果吗?
贺兰锦砚觉得这夜的风特别热,热得他整个胸腔整个脑海都被灼痛了。
门响两下,便被推开了。一个女人进来,长发,皮肤很白,笑起来极美:“贺兰先生,你来了。”
贺兰锦砚缓缓转身,唇线如刀,鼻音淡淡发出一个“嗯”字。
那女人也不多话,在房里准备好做陶艺的材料后,便开始煮咖啡。
咖啡的浓香渐渐盈满整个房间,混和着泥味和鲜花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贺兰锦砚已经坐下,一言不发开始做陶器。他修长的手指揉捏着泥巴,神情专注。
那女人将煮好的咖啡端过来,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拉过凳子坐下,看了半天才开口打破沉默:“贺兰先生,你有心事。”
贺兰锦砚没回话,也没什么表情,只是认真地将泥巴捏来揉去。然后开始拉坯,在电转床上将泥做成他想做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