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契泽本来以为如果再次睁眼,之前那些噩梦一般的东西就会像所有假象面对真相时那样被全部击溃,而他也只是睡了一觉那么简单。
可是当他渐渐清醒过来,先于眼睛而苏醒的鼻子就告诉他,周围充斥着酒精和药水味道的,他所苏醒的地方,显然并不是他脑内所期盼和意料的那样。
医院。当白契泽以为噩梦所终之时,他睁开眼所在的就是一个这样的地方。
“白哥,你醒了!”一个陌生的人把他从床上扶坐起来:“白哥,幸好你没事,那辆害你出事的出租车司机已经被扣住了,只要你乐意,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这个人说的话白契泽觉得听不明白。但眼下最重要的肯定不是这个。
“韩清呢?”白契泽看了眼手臂和上半身的两圈绷带,试着活动了一下,虽然感觉身体有些无力,但是伤口并不疼,裹的很严实却也不妨碍他的基本动作。
“白哥……”那个人的声音立刻支支吾吾起来。
“我让你说话!”白契泽当下就撂下了狠话:“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你跟那个司机下场一样!”
“韩哥……他电话里听说你出事,叫了救护车之后就开车来找你,可能是因为他之前在家里喝酒喝的有点多,为了让自己精神一点开车,又……磕了点药……”那个青年在白契泽阴狠暴戾的眼神下硬着头皮把前因后果讲了出来:“韩哥的车没来得及刹车就撞进马路边停的一辆货车,然后又爆炸了,救护车来的时候,韩哥那边正着着大火,整个车都已经碎了,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所以只救了白哥你回来……”
“胡说!!”白契泽扬手就狠狠的给了眼前这个信口雌黄的家伙一个耳光。不管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一巴掌就是打他对韩清的肆意污蔑!韩清不可能吸.毒,更不可能让自己保持着烂醉去开车上路,最不可能的是——
“他不可能死!!”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白契泽受伤的手臂因为接连两次作用力而不可遏制的颤抖着,他的眼神像是撕咬着猎物的孤狼,残忍狰狞。
“白哥,韩清确实已经死了。”那个年轻人的脸上挂着通红的彩,语气里带着沉重的惋惜:“白哥,你节哀。”
“……不好意思,我刚才太激动了。”白契泽颤抖的手渐渐平复了下来,他声音平静,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刚才我脑子蒙了,你别介意。”
“白哥说哪里话,我跟着你手底下干活,白哥干什么都是应该的。”青年被白契泽狠狠的甩了两个耳光,脸上的神色却并不见丝毫怨恨,反而替白契泽找好了理由。
“……colin?”白契泽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刚从床头的病例签上看到自己是轻微脑震荡和多处骨骼轻微破裂,这时候脸色才看上去稍稍有些不健康的灰败病态。
“白哥?”那个青年人果真如他所愿的答应了下来。
“……韩清已经死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白契泽闭起眼睛,把眼中的杀意和疯狂全部深藏了起来。他的直觉和一切蛛丝马迹都告诉他,韩清的死跟眼前这个colin很有关系。他要冷静下来。
“韩哥既然……”
colin刚开口说了一句,就被闭起眼睛的白契泽打断:“人死都死了,犯不着再跟生前一样叫了,你叫他名字就可以了。”
“是,白哥。”colin改口改的很快:“韩清既然已经死了,那么白哥不如考虑回北皇吧?”
“哦,我考虑考虑。”白契泽现在满脑子都在想事情,丝毫没有把colin嘴里的北皇放在心上,只是挥了挥手让colin先离开。
如果这个人再不离开,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情绪。或者说,如果一个病人就这样在病房里把来探望的人杀掉,会不会被判处死刑?
白契泽的脑子里此时此刻已经出离暴躁,但同时却又已经理智到几乎像是止水一样。
他昏迷前听到的那句包含着韩清名字的话,那句话的音色和colin嘴里说出来的一模一样,甚至在提到这两个字时那种淡淡的嘲弄和蔑视也如出一辙。他确认了两次,这两次和他的推测完全吻合。
韩清的死,并非是意外,而是谋杀!
上天既然让他活着,那他就要替他报仇。
即使在这个很多东西对他来说都突兀至极的地方。可是周围发生的一切在他的直觉判断下,都是真的。而且,他的感情骗不了他。
这些都是真的,韩清死了……他一直默默守护的韩清……死在了他的面前,而且是死在了一场以他为饵铺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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