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殊途

某人身上泼脏水也是要讲证据的，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哼，是不是脏水你心里清楚。”白契泽的眼里带着讽刺，看着封辰就像是看着话剧里表现滑稽的小丑。

    他的脑袋上被打破了一个洞，此时出血有些厉害，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不清了，听到封辰的反击，下意识就讥讽道：“我是不是gay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不过我暗不暗恋韩清，跟你倒是有关，你为了东方雅婷这个贱人敢算计他，就不要怕我去查！”

    -暗恋自己？

    白契泽跟封辰之间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已经被韩清无视了，这两个人嘴里说的白契泽对自己的暗恋，到底是不是真的？

    韩清以一个俯视的角度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已经变得阴沉无情的眼睛里头一次有了些可称之为生动的神色。

    “你想下去陪他就直说！白契泽，你真就是条咬住人就不放的狗！”封辰气急败坏的劈手夺下旁边小弟手里的一根钢管，照着白契泽的脊背狠狠的连抽了几下。

    “阿辰！你小心……出了人命就不好了……”东方雅婷到底是个女人，况且她也从封辰那里知道了白契泽的身份，急忙在旁边劝说起来：“你马上要入主‘星海娱乐’，那些人毕竟也已经服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也要给他们面子，况且那些人也不会由着着自家小辈放肆，那些人不笨，又是白契泽的长辈……我们不如先放他这次吧……”

    “雅婷，你总是这么善良。”封辰被东方雅婷附在自己胸口的小手摸得一阵心情舒畅，火气也降了下来，冷冷哼了一声，对着白契泽吐了口唾沫：“今天就饶了你，白契泽，日子还长着，你家那群老东西可比你聪明，识时务的很，本少不教导你，自然有人教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拥着东方雅婷，两人嬉笑着离开了，空荡的废弃厂房里，只剩下白契泽一个趴在地上。

    “白契泽，”韩清看着趴在地上死死扣着水泥地面的白契泽，即使深知自己的声音对方根本就听不见，却依旧叫出了声：“白契泽，你没事吧？”

    “韩清？……是你……吗？”

    白契泽的回应让韩清有一瞬间的惊喜，随之漂浮在半空中的幽灵立刻试探性的再一次问道：“白契泽，你能听见我说话？”这五年中，他一直试图同人交谈，却再没有人和他说过话。

    “韩清……我没用……我……想你……”白契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额头上的血迹并没有干涸的迹象，源源不断流出的温热血液沾染在他手指上，成为他苍白手指唯一的染色剂和温度来源。

    “韩清……我从来没有亲人……我……只有你了………”那人发出的呢喃前所未有的没有底气，甚至连生气也稀薄的可怜。

    “白契泽！你坚持住！你别死！！”韩清的幽魂就站在白契泽身边，他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握住白契泽扣在地上的手指，却一次次从那双手中穿过去。

    “冷……你在……就不冷了……”

    “你一直在，没有离开……你不在东方雅婷那里……你在我这里……我知道……”

    白契泽的话渐渐语无伦次，声音里带着断断续续的呼气，韩清看在眼里，恨不得立刻对着他做一套心肺复苏或者干脆人工呼吸，可是他明知道白契泽口袋里有部手机，偏偏连120都没有办法按下去。

    “该死！！”韩清咒骂了一句，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眼眶红了：“白契泽！”

    他只能叫着这个人的名字。

    “你……要是……能，喜欢……我……就好了……”这是白契泽的最后一句话，韩清一个字不拉的听完，彼时的韩清，因为碰触不到对方的关系，静静的叠着白契泽的身体躺在地上，幽灵没有泪水，所以他自始至终连哭都做不到。

    本来以为，白契泽如果死了，那么他呆在这里，起码能与他的灵魂再次相遇，可是直到第三天，白契泽的尸体被一群人在这个废弃工地发现，再直到他的葬礼和头七，韩清都再也没有见过白契泽。

    也许自己这辈子跟白契泽没有缘分，不然为什么直到对方死了，同样死了的他也见不到对方呢。

    再也许，自己这个人生下来就注定不会有人爱自己，以前以为会有个东方雅婷，结果是错的离谱，现在有个白契泽，结果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错的。

    无力，或者别的……是悲哀还是对眼前情景的愤怒？

    有什么席卷着韩清的整个灵魂，五年没有感觉的头部随之嗡声钝痛起来。

    有什么东西想要把他的魂体强行剖开，或是有什么要从他体内钻出来……

    “唔……”韩清发出痛苦的呜咽，只觉得连魂体都扭曲成一团。

    “宿主a，姓名韩清，身份锁定，灵魂信息录入中……”突兀的声音响起，疼痛并没有缓解，反而加重了。

    “灵魂强度符合植入条件，开启融合……”

    “融合度5%……20%……80%……”

    “融合度100%，宿主强制休眠，灵魂修复中……”

    直到韩清陷入昏迷，他也没有搞懂耳边突如其来的这一串机械声音传达出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