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风雪之后,天地间渐渐放晴。风依旧寒,一行人走在茫茫冰原之上,若非远处隐隐群山还能做个参照,当真不知道走到了那里,还需要走多久。
王二郎伤重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此时,行走坐卧、骑马行兵皆所碍,单看外表,已然找不出创口。不过,因为用力过度而破裂的经脉、导致的内伤,即便有诸多灵药,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养好的。
草原广阔,却放不开胸怀,胜利的喜悦,带不走诸多同伴失去的哀伤。
或许生离死别见得多了,不过几日,低沉的气氛又渐渐暖了起来。最是乐观的便是那一群险死还生的行商走卒。此时一个个披着皮裘、大口吃着干肉大饼,高声阔谈,充满了昂扬豪放之气。
话语渐多,欢笑渐起,一路渐渐轻快了起来。又过得几日,只见得远处人影如蚁、密密麻麻的排布在草原一片,又见得旌旗蔽空,在烈风中招展!李行之知道,是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又是一番别绪离景不提。
一行三人,一路疾驰向东去。大马跃关山,一日三十城!不过数日间,便到了秦州地。
秦州通渭水,渭水可直下到长安。
三人已经算好了路程,当下在客栈歇息了一日,又叫了个小厮,打赏些银钱,让他去水栈码头打听去往长安的船只。
第二日,天蒙蒙未亮,晨寒犹是爽人,三人已经起来床,打理好衣物,正准备下楼吃些早点。
这个时候,门突然“咚咚咚!”被敲响了。
“谁在外面?”
“阿郎,小人刚从水栈回来,打听好了消息。”
李行之听得声音,正是昨日打赏了银钱、吩咐码头打听消息的小厮。他挑开木锨。将门打开,看着门前的小厮,直接问道:“打听得怎么样?有我们要的船吗?”
“小的将周围四处八处的水栈都跑了个遍,就是没有阿郎要的大船。去往长安的小船小舟倒是不少。阿郎如果愿意再等上几日,保准就有了!”那小厮腆着笑。一脸恭敬的说道。小厮摸着怀里那一串叮儿响的铜板。倒是巴望着李行之这个财神爷多留上几日。
“没有大船了?”李行之想了想,说道:“那你就帮我寻个好些的船家罢!”说着,李行之又抛出一大串铜子,“帮我付了定金。其他的,算给你的打赏!记得告诉船家,我约莫辰时(上午七到九点)走。”
小厮抛了抛手上银钱,感受着不轻的重量,眼睛笑得眯成了缝。神色行动间,更加的恭谨有矩,“郎君信得过小人,小的一定给阿郎雇一家好的!”说着话,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方拱手退去。银钱沉重,但身形愈加的轻快起来,转眼间就消失在楼道尽头。
李行之看着走远的小厮,笑了笑。他倒不吝惜几个钱。能办好事最重要。
他之所以需要大些的船,是因为那几匹马匹的缘故。对于只能找到些许小舟,李行之倒意外,毕竟,这个时候。大些的船,都掌握的大商家巨富贵族手中。
李行之领着二女,吃过早点,得了小厮的讯息。便牵出三匹已然硕壮神骏的大马,直往城北而去。他却不走通向城门的大道。带着两女,愈走愈偏。
“李大哥,我们不是要去乘船吗?这是要去哪里?”李霖芷看着越来越凄冷偏僻的巷道,爬满了绿苔红蚁的土墙青石地,让她有些不适。
“自然要去坐船。不过,那船太小,只能坐下我们几人,可坐不下这几匹高头大马。”也不等少女再问,李行之继续说道:“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怎么将那么多东西凭空变出来的吗?”
“是啊,可是李大哥你又不说。”少女嗔道。
“那我现在准备说了,你要不要听?”李行之笑道。[
“哼!你爱说不说……”少女鼓瞪着眼睛道。虽然好似不情愿听的模样,可是两只小耳朵却张得大大的,往李行之那边伸了过去。
“那我就不说了……”
少女听得李行之的话,心下一气,正要说话,却又听得李行之轻声道:“闭上眼睛,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少女听得李行之的话,心里还生着气,眼睛却已经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刚闭上,少女便觉不对,心道:我什么要这么听这坏蛋的。这么想着,大眼睛有睁开来,可满目的情景,如仙如幻,尽是不可思议至极!
只见得:灵泉生紫烟、碧桃起玉色,芝草满地、灵花处处,满目是仙景玉粹!一阵淡淡清逸的香气自鼻口沁入,直如脑门心底,让人熏然醉然。又不知从哪里,飞来几只彩蝶蜜蜂。彩翼微展似双屏,身姿轻盈窈窕;蜂儿浑身晶莹剔透,如极品的羊脂宝玉雕成,在花间舞蹈,下腹双足间,提取着或粉、或白、或黄或红的些许花沫,映得晶玉的身躯如五彩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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