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长卿的脖颈线条悠然流畅,皮肤下是有力的心跳,由于紧张而较寻常更快一些。墨无心可以清晰感受到嘴唇所贴合的皮肤下传来血液流淌而过的声响,他莞尔一笑,恶作剧似的重重在这好看的脖子上留下了自己的牙印。
只听得玉宇长卿几不可闻地低哼了一声,他才满意地松开了嘴。
“我说过……再敢叫我墨前辈就咬你——”他往后退了些,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和玉宇长卿脸上缤纷的表情,“我说到做到。”
青年从一开始的呆愣中回过神来,望向墨无心的目光中依旧带着震惊。他忽然有些好笑,眼前这个人医术过人、武功未知,又是王遗风座下第一谋士,怎么却是如此一副无赖又孩子气的模样。
“无论我如何称呼你,你都是墨无心,不是么?”玉宇长卿收敛了杂乱的心神,定定看着墨无心。
后者闻言并不作答,只是重新拿起了针,准确地扎在了青年的几个穴位上。
屋外,是竹影婆娑。
屋内,是熏香袅娜。
同样的寂静从容流淌在此处,好像它始终都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你说的也有道理。”说不清过了多久,墨无心拔掉了最后一根银针,这才站起身走到一旁备好的水盆边洗了洗手,重新回到玉宇长卿面前坐下,“无论怎么说,我自己的事情总归无法改变。而你……也是。”
玉宇长卿一愣,下意识回想自己究竟是在何时被墨无心看穿,可依旧是无从下手,唯有保持沉默看着对方。
“果然已经忘了。”墨无心笑,起身出了房间,未过多久带着一把半旧的油纸伞出现在了玉宇长卿的面前。
青年看着那把油纸伞被缓缓撑开,好似记忆被重新拾回一般,恍然大悟地望着墨无心,竟说不出话来。
伞面是一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华山写意图,虽说不是名家大手可比,却也有些意境与风韵,唯独可惜的是在那所绘的山顶处有一个破洞,像是谁家的孩子贪玩故意伸手戳坏的。
“你是……”
墨无心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收起了伞,“真不容易,这才能让你想起来么?”
那一年纯阳宫依旧下着雪,天地间的寒冷却并不让人觉得难捱。兴许是因着师父还在的缘故吧。
还是孩童的玉宇长卿依旧大清早就去了论剑台,这一年来师父落落寡欢,连带着小长卿也开始小心翼翼地体贴起来,生怕自己的调皮和驽钝会让师父本就沉甸甸的心愈发不堪重负。但是这一日当他小跑着到达论剑峰上论剑台的时候,却听到了久违的琴声。
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正在弹琴。
而师父脸上是难得的轻松,手执他最爱的那把剑,在纷纷扬扬的雪中舞起一段,一旁的丹顶鹤三三俩俩闲适踱步。一切都变得写意起来。
小长卿咧开了嘴迈开了步子,加入其中。
“师父!”他唤道。
舞剑的青年停了下来,琴声也随之止住,那一头黑发的年轻男人转过头看望着小长卿,又看了眼青年,“你徒弟?”
“长卿,这是你裴师叔。”
“裴师叔。”小长卿恭恭敬敬唤了一声,那裴师叔闻言笑着朝他点点头,很是友善的模样。这时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小长卿回头一看,却是一位眉眼清俊的少年撑着伞走来。
“墨师弟。”小长卿听到裴师叔这么唤来人。
“墨无心。”玉宇长卿看着眼前已然长成的男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正是。”墨无心这才心满意足地将伞放在了一旁。
“未曾想不过一面之缘,你居然能记得如此清楚。”
“自然,那可是我最心爱的一把伞,却被你的道冠给戳破,我怎能忘怀。”
“那么久远的事情……”玉宇长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虽然久远,但那依然是我最心爱的一把伞。”墨无心寸步不让。
玉宇长卿闻言摊了摊手,“然后呢?”
“然后?”墨无心挑眉笑,“然后我就记到现在而已。”他说着,掸了掸衣袖,“十万两诊金,别忘了啊。”
“忘了就是忘了,哪有什么难与不难。”梦里是谁的声音冰冷冷地响起,令人仿佛被冰雪包围。
“从今日起,你我再无瓜葛,也无需再见。”又是谁无情决绝,转身后连一个背影都未曾留下,只有虚无又飘渺的淡淡药香在鼻尖轻抚似是诀别。
师父。
夏芜睁开眼,清冷的夜色里,月光依旧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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