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正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只是百户,上面还有副千户、千户、南北镇抚使、指挥佥事、指挥同知,最后才是指挥使,虽然他是太子的心腹,但毕竟官职卑小,他上前一步,左膝跪下道:“百户李维正参见指挥使大人。”
蒋瓛也是第一次见到李维正,这个昨天害他挨打的百户,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维正,淡淡道:“起来吧!”
李维正听他说话很含糊,似乎嘴里漏风的感觉,他站起身,却不敢多说什么。
“以后既进了锦衣卫,就要遵守锦衣卫的军纪、军规,注意上下级礼节,按规定你初入锦衣卫,应只是普通力士、校尉,然后靠能力和功绩逐渐提拔,但你却被破格提拔,中间的缘由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
说完,他冷冷看着李维正,等着他的回答。
李维正躬身答道:“属下明白,属下行事定会谦虚谨慎,不让指挥使大人为难。”
蒋瓛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李维正这句话,如果李维正仗着太子的后台飞扬跋扈,他以后也难以管束下属了。
“虽然你是百户,但你是新来,按规定要先培训三个月方能执行公务,从来没有人破此例,我也不好特殊照顾你,你可明白?”
“属下遵从大人的安排。”
蒋瓛笑了笑,拉了一下身旁的绳子,片刻,一名书吏走入,蒋瓛指了指李维正对他道:“带李百户到南镇抚司去,交给王镇抚使。”
“是!”书吏躬身行一礼,对李维正道:“请百户随我来。”
李维正走了,蒋瓛又从抽屉里取出刚才那份皇上的手谕,匆匆看了一遍,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立即拉了一下绳,他的幕僚吕思远快步走入,笑道:“大人可是叫我?”
蒋瓛点点头,对他道:“刚才那个李维正,我已按照你的建议先送他去培训,暂不安排职务。”
其实新人须培训三个月虽然是规矩,但也并非绝对,李维正是百户,完全可以不用参加培训,但吕思远却认为李维正既是太子的人,他的安排就应该由太子来决定,在太子尚未表态前,不能安排他的具体职务,所以他建议打一个太极拳,让李维正先去培训三个月,等候太子的意见,蒋瓛对此建议深以为然,况且皇上对此人似乎也有些兴趣,他确实不能大意。
蒋瓛说完李维正的事,他把朱元璋的手谕递给吕思远,忧心忡忡道:“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吕思远接过手谕看了一遍,他也吃了一惊,手谕中竟然要蒋瓛法办晋王朱纲和蓝玉之子,而且就这么一句话,具体该怎么做,手谕却没有任何明示。
蒋瓛叹了一口气道:“这必然是皇上对夺信案震怒了,可他老人家至少也该告诉我一个底线,现在让我怎么办?”
吕思远沉思良久,方徐徐说道:“大人,我认为这看似同一事,其实是两件事,应该分开处理。”
蒋瓛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你快说,怎么个分开处理。”
“很简单,一个是他心存顾忌的领兵大将,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大人难道觉得应一视同仁吗?”
蒋瓛长长出了一口气,吕思远说得对,皇上年初没有让蓝玉为征北大将,就是对他有猜忌了,这次让自己处置蓝玉之子,其实就是想借题发挥,敲打蓝玉,自己倒不能手软了。
他沉吟一下,又问道:“那你可有什么方案?”
“很简单!”吕思远阴阴一笑道:“我听说蓝玉假子横行乡里,辱女霸田、为非作歹,蓝玉征战在外,可以说不知情,可他的儿子却难逃其咎,大人可尽快派凤阳锦衣卫去调查此事,给皇上一个以大义处置蓝玉之子的借口。”
“好!”蒋瓛对这个办法极为赞成,当年以胡惟庸相国之尊,其子横行不法,身负人命,尚被皇上处斩赔命,现在蓝玉之子正好可以故技重施。
他忽然眉头一皱,又问道:“蓝玉之子可以这样处置,那晋王又该怎么办?”
吕思远想了一想,便道:“属下觉得处置晋王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了,既不能过火,也不能太轻,一定要让皇上满意才行。”
“这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具体的方案。”蒋瓛有些不满地说道。
吕思远没有回答,他在想另一件事,这是否能达成他那个心愿呢?他凝神想了半天,便小心翼翼道:“不如让晋王自己给自己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