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安世一肚子火,“她会做什么饭!她就会吃!不单成天吃吃吃,现在还跑了!我说了她几句,她竟然跑了!”她顾自生了会儿闷气,凑上去摇摇秦湛的胳膊,“你帮我找找她吧,她说不准真的离家出走了。”
秦湛忍不住笑出了声,发生在他的秦卢氏身上的事,都让他觉得十分有意思。
卢安世例行投喂完金主回营房,走到半路才惊觉忘了让秦湛帮忙讨要经营许可。她一拍脑袋,不过没有回头。虽然知道一旦她开口,秦湛必然会帮她,可是“我闻室”的事情,她不想让秦湛插手。能有这样一份独立的事业,给她带来很强烈的安全感,也能让她感觉到,自己除了做个花瓶还是有其他用场的。是夜,她跟几个先生把我闻室规整一番,第二天重新营业。
就是她这写字铺开得胆战心惊的,生怕因为没有经营许可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后来两天,倒是再也没有人找过她的麻烦,来写字的客人不减反增,那位老人也天天来找她下棋。卢安世猜想,莫不是大家都以为这“我闻室”是陆功全那个混蛋开的?
卢安世稍稍松了口气。
可就在第三天,一位头戴纶巾的幕僚在营前停下了马车。看他的打扮,卢安世就吓了一跳,连忙迎出去,与那幕僚客客气气地见了礼。
幕僚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请问是卢姑娘么?”
“是我是我,您是……”
“在下是林将军身边的客卿。”
卢安世心里咯噔一下,“您不会是为了我闻室的经营许可……”
“正是正是。”那客卿取出一大堆公文,凑得极近地翻阅着。“有人状告您私设店铺。”
这下完了,卢安世心想,要被插出去乱棍打死了,非得找秦湛帮忙不可了。
“……啊我想起来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一趟……”卢安世脚底抹油。
“诶,不急不急。”幕僚笑得一团和气,拦住她的路,使了个眼色,将她带到无人的角落,“林将军对‘我闻室’有所耳闻,而且这传到他耳朵里的话,好坏各半分。考虑到卢姑娘年纪轻,也不懂玉关大营的规矩,所以林将军还想考虑一番,再定夺是否将姑娘定罪。”
卢安世脑袋里冒出一堆问号。
经营许可,没有就是没有,犯法就是犯法,这还需要考虑?
林将军专门派个幕僚,来对她这个明显犯法的主事说要考虑……莫非是有什么图谋?
果不其然,幕僚接下去道,“今年正值新兵换防,军籍录入的工作十分繁重。又加之北疆正值多事之秋,每天的粮草转运、物资调配都是一本大帐。”
“诶?”
“林将军希望我闻室可以在三日之内誊抄完中军幕府的军籍名册。”
“三天……?”
“否则,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幕僚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