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子恭调整了心情,颔首向尔朱世隆问道:“若能这样,在下愿意共襄盛举。但不知足下属意哪位宗室?”
“正需和诸位一同参详,”尔朱世隆笑逐颜开,又转向李苗问道,“李将军意下如何?”
李苗没有回答,反问尔朱世隆:“太子何在?”
“已经有了消息,据说是在广州刺史周惠辖区内,前时已命常山王尔朱度律为京畿大都督,统河南诸军进行征讨。”尔朱世隆很坦白的回答。
此事想来颇为好笑。之前元子攸的太子失踪时,尔朱世隆还以为李苗知道下落,很是逼问了一番,可李苗一直没有吭声。他原本以为,这是李苗蓄意隐瞒消息,但现在看来,李苗还真是不清楚,结果居然还要向他询问。
不过,事到如今,尔朱世隆再着急,也无法插手此事了。尔朱度律现为尔朱兆亲信,肯定不会买他的帐。再说了,废除元子攸的主谋是尔朱兆,最担心元子攸太子的也应该是他和他的党羽。尔朱世隆现在改弦易张,另立血缘亲近的新帝,足以获得大多数朝臣的拥戴,反倒不那么在乎太子的下落。
鉴于这两个原因,尔朱世隆的态度十分坦白随和,甚至还反问李苗道:“依李将军的意思,是想立长乐王之子么?可他现在才几个月大,立为天子,必然是傀儡之身,如何能让群臣信服?”
李苗叹了口气。是啊!天子已经注定蒙尘,太子才出生没多久,又得不到什么支持,他能够向谁效忠呢?知道太子的下落,他又能怎么样?如果可能的话,他宁愿太子流落地方,或者匿于民间,永远不被尔朱氏发现,至少能够保住一条性命,并且避免拖累像周惠那样的永安遗臣。
尔朱世隆察言观色,明白两人都已向目前的形势屈服,于是很大度的召来麾下军士,令他们为两人松绑,放回各自家中。临别之前,他许诺恢复元子攸的侍中之位,另除骠骑将军、左光禄大夫;恢复李苗的通直散骑常侍散官,再任尚书右丞。源子恭客气的向尔朱世隆致谢,李苗却颇感心灰意冷,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回到城南家中,妻儿尽皆喜之不尽,亲友也渐渐上门致贺。到了次日晚间,却有城阳王元徽的一名忠仆找上门来,声言主人被其故吏寇弥所杀,恳请李苗为其报仇。
李苗曾为城阳王元徽的司马,是故吏的身份,论理的确有责任替旧主伸张正义。可他不满元徽的为人,早已和他断了来往,以至于为其所压制,数年不得升迁,彼此之间可谓恩断义绝。所以,他立刻婉拒这名下仆道:“我是刚刚获释的人,在朝中没有任何关系,如何能够帮得到你呢?”
下仆却颇为机灵,懂得见人说话。上次随元徽、寇弥前往广州避难,元徽被寇弥所杀,他知趣的交代了元徽的一处庄产,得以逃脱性命;这次见李苗不愿帮忙,又知道他与广州刺史周惠交好,于是添油加醋,向李苗告状道:“李将军有所不知,寇弥已向尔朱兆、尔朱度律投诚,想引其率军南下攻击广州。李将军就算对我家主人不满,也该念着与周刺史的情分,帮他除掉这个祸害才是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