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1908年年初的某个阴霾的午后,地点是德国乡间一处普通的树林。
这树林说普通也并不普通,这是某个大家族的私有地,而在这松柏之间埋葬着这个家族这数百年来最伟大的人之一。
最初的时候衣着光鲜的先生和hua枝招展的女士隔三差五的就来打搅这片松林的静谧,将近一年后,只有这个家族的人还会前来,试图在这位伟人身上获得一些启示,而现在,除了忌日会有几个熟面孔出现外,这片松林几乎一年四季都处于静谧之中。
但这一天,一位经常在忌日的纪念活动中出现的熟面孔在萧瑟的寒风中拜访了这儿。
那很明显是一位妙龄女孩,男式军装完全不能掩盖她的女性特质——实际上,这套陆军军礼服反而很微妙的凸显了她身上的某些性别元素,让她有了一种特别的魅力。
她的个头在德意志人中绝对是个异类,哪怕放到那些经常被蔑称为黄皮小矮子的东方人当中也略显矮小。
女孩拿着hua束,穿过缄默不语的松柏林,来到朴素的墓碑前。
“爷爷”女孩将hua束放在墓碑前方的小石台上“将近半个世纪前您在先皇决定从法国人手中夺走洛林和阿尔萨斯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会使我们在半个世纪后不得不和法国决一死战。现在这场我们为之准备多年的战争尚未露出端倪,德意志帝国却面临着新的威胁。”
少女蹲了下来,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墓碑上的文字,同时继续对长眠在坟墓中的人诉说:“俄国人拥有了一种恐怖的武器,而为了应付这种恐怖武器带来的威胁,我们不得不求助于您曾经不屑一顾的〖中〗国人。爷爷,我马上就要动身前往〖中〗国,作为陛下的特使监督那些〖中〗国人的行动。爷爷,我衷心希望您赐予我的智慧与勇气,能助我完成这神圣的使命。”
少女并没有hua费更多的时间来祈求逝去先人的庇佑。她以利落的动作站起来,转身走向松林入口处等候的马车,在她身后。奥托?冯?俾斯麦正通过墓碑上的半身雕塑无言的凝视着孙女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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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荷兰女王,现在的德意志皇后威廉明娜看着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踱步的丈夫,深深的叹了口气。
德皇威廉二世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他有着许多让人无法理解的怪癖。
比如他喜欢收藏军装。他的衣柜里装着三百多套不同国家的军服,威廉明娜甚至在当中看到过一套已经被中华联邦取代的清王朝的海军军官服!威廉二世不光喜欢收藏这些军装,还喜欢把它们套在自己身上,像是在炫耀什么一般招摇过市。
威廉明娜认为这很可能是因为他左臂的残疾:他试图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掩饰身体缺陷带来的自卑。
不管原因如何。威廉二世的换装癖给他带来了一些不好的影响,大臣们认为皇帝有些孩子气,不可靠,平民们则把这种换装癖当做笑柄。柏林市井间流传着这样的笑话:皇帝不挂上海军上将的徽章就不会去喂金鱼,不打扮成英国陆军元帅的样子就不吃葡萄干布丁。
威廉明娜曾经试着提醒丈夫这一点,却使他暴跳如雷。
虽然事后威廉二世以最诚恳的态度请求年轻漂亮的皇后的原谅,却无法阻止这件事在威廉明娜内心留下划痕。
威廉明娜看出来了,威廉二世只要没有疯。就绝不会让她再碰任何与政事相关的事物。他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认为女人就不该碰政治——尽管他的姥姥就是十九世纪最杰出的女性统治者维多利亚女王。
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此时威廉明娜憋了一肚子的谏言,却一句话也没对丈夫说,只是在一旁小声的叹气。
曾经威廉明娜也决定试着做一个单纯的皇后,每天干一些皇后该干的事情。就这样度过自己的余生,可她随之发现。那样做的话她内心的空洞会越来越大,威廉二世对她那明显超过必要程度的宠爱根本无法填补这空洞。
威廉明娜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笼中鸟。
她毫不放过任何机会窥视笼子外面的世界。她在舞会上偷听绅士们的谈话,在晚宴上拐弯抹角的从刻板的德国大臣那里打探世界局势的点点滴滴,她还经常装作替丈夫收拾办公桌,飞快的浏览那些事关机密的文件。
可是这些举动,反而让威廉明娜变得更加烦闷,因为她对搜集到的这些信息的分析和看法,完全无人可以分享,最终都变成只能提供自我满足的智力游戏。
威廉明娜带着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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