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一千四百名将士,听到这个消息,忽地全站了起来。
马咸早已骑在了马上,大吼了一声:“杀胡狗,报血仇!弟兄们,跟我杀出去!”这就一马当先,冲向了北门。
“杀胡狗,报血仇!”这时候全军振奋了起来,众将士提起兵器,骑上战马,排成一笑长龙,奔向了北门。
北门一开,平虏军以及郡兵将士们看到湟水畔的累累死尸,顿时极端的悲愤从心而起,方才还是在附和上级的呐喊,已经变成了人人都在自觉大吼着的雷震:
“杀胡狗,报血仇!”
声如万钧雷霆,势如破堤的汹涌大潮!
“杀呀!”
刚刚还在为城上的士兵对妻儿老小在湟水中挣扎,不但不为所动,反而乱箭交加的举动讶异了的叱连,恼羞成怒地下令士兵抬上粗制的原始云梯,开始攻城。在连攻两波都失败后,叱连自己就跳下了马,操起了一把马刀,带头冲到了城下。
朱默手下的一百多人连守两波,早已筋疲力尽,几乎绝望!正当此时,忽然杀声震天,城内的士兵红着眼,呲着牙大吼着就冲出了城外。马咸一马当先,抡起双臂,一槊就将措手不及的叱连戳飞在了半空。
“杀胡狗,报血仇!”
下了马的鲜卑人,就像断了腿的野狗一般,魂飞胆丧,被愤怒的晋军斩成了肉酱。而远处的的鲜卑骑兵,看到自己人被如此屠戮,赶紧策马救援,可是要么在不平坦的芦苇中受困,要么在骑马渡河时挤成了一团,纷纷被斩杀于马下。
鲜卑人也甚是勇敢,看到前方族人受困丝毫不顾自己的危险,一边朝前方抛射放箭,一边嘶哑地呐喊着继续加入战阵。然而,这靠河的地形,实在不适合鲜卑骑兵的线形攻击。
朱默在城楼上看的热血沸腾,指着河对岸扎堆渡河的鲜卑骑手,大吼道:“朝对岸给老子发弩,射死这群胡狗!”
城楼上十几张万钧神弩,如暴雨般射向了对岸,鲜卑骑兵们哇哇惨叫着纷纷落马。晋军已经杀光了渡过湟水的鲜卑人,开始向河对岸发起了反攻。
若罗拔能站在河对岸的高处,看着自己部下的惨败,气得哇哇乱叫,大声吼道:“撤,撤!”
鲜卑军乌乌拉拉地呐喊着撤军的口令,可是还有一支不怕死的鲜卑人执拗地往湟水冲锋。
“这群蠢羊!”若罗拔能大发雷霆,气急败坏地道,“快摇我的狼头大纛!”
一旦狼头大纛摇晃,就是必须撤军的死令。鲜卑人终于咬牙切齿,骑马迅速撤离。
毛腾生怕马咸再次莽撞追击,赶紧下令鸣金收兵。
这一战,晋军死伤不及百人,鲜卑人死亡五六百人,受伤者不计其数。
而毛腾和马咸在西平将士中的威望,已经无人可代。
毛腾命令军士,将北门外尸体集中焚烧,将死掉的战马统统拖入城中,并将城内剩余的猪羊一并征集,又煮出肉粥犒赏三军。而西平城中的主要将领,则一并闯进太守府,大摆筵席。
老门子第三次见到了毛腾,揉了半天眼睛才发觉这个走在前列的家伙竟就是毛腾,不禁惊呆地下巴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太守府的一群老家人,哪里敢阻拦这群凶神恶煞。不一会儿,太守府的厅堂内就成了这群粗汉子畅饮的酒场。
“哈哈,小都尉还是英雄啊,像极了当年的老府君。横槊立马,那胡将正在惊讶,就被小都尉一槊挑飞半空。”
“要我说,还是毛主簿算无遗策啊。以区区一千人就大破胡人数万,这种战绩,我朝也就只有老府君才立得!”
众将七嘴八舌说成了一片,只有朱默一个人黑着脸,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
“朱司马!”朱默一抬头,说话的人却是太守府的功曹杨平,杨平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一晚上,严府君带着残余兵力逃到西门外,结果被毛腾这狗贼一箭射死。”
朱默没有理会他。杨平接着说道:“我听说,听月姑娘也被这厮糟蹋了。”
朱默的眼睛中迸出火来,杨平咬耳朵道:“朱司马,这次大破胡人,全是您的功劳。看着这卑鄙小人得势,您难道就咽得下这口气?”
杨平接着道:“您在军中威望极高,只要您一声令下,谁还敢不服?严府君死得冤枉……”
正在杨平给朱默唧唧歪歪地说话的时候,毛腾在一旁看在了眼里。他猛地翻身而起,提着一壶酒,借着酒气就大声说道:“我早就听说,有个别阴险小人。暗地里嫉妒我们的功劳,在言语上陷害我们。大伙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众人都喝了酒,个个都激动得很:“该死!”
“好!听大家的。”毛腾借着酒劲,猛地就走到杨平面前,拎小鸡一般地将他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