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之道的严舒却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即就给听月送上几份小礼物,并请她多次给朱默说严舒的好话。后来严舒通过听月又送厚礼给朱默,并喝了几次酒,两人竟就以兄弟相称了。严舒要朱默出征,喝的烂醉的朱默是一口答应。
毛腾听罢,顿时哑口无言。暗叹这严舒还真是个人精,可惜生错了时代,倘若生在和平年代,倒也能沉浮宦海,混得风生水起呢。
“哎,小兄弟啊,这官场的事情就是这样。我们严府君为了能打发动这个姓朱的家伙,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呢。”老门子说道。
“好了,真是多谢奶公了。小的有事先告辞了。”毛腾这就霍地起身,几步就出了太守府大门。
正在南门巡查的马咸,半天也等不来毛腾,眼看又有探子来报说鲜卑人已经驱赶着大批老弱往西平走了。马咸也学毛腾的样子,暂时软禁了探子,封锁了消息。
“公举这家伙,怎么还不来?”马咸越来越焦躁。
正当马咸等不住,想要派人去催找毛腾的时候。忽然来了一彪人马赶到了南门城楼下,穿着精致的旧犀皮裲裆甲,身背万钧神弩,这不是牙门军是谁?
“小都尉,标下张肃。是朱司马部下军候,听朱司马军令,率本曲兵士,来南门换防。原本驻防的将士,暂时去城内校场集合。”
马咸大吃一惊,竟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这……这……是公举说……说服了朱司马?”
张肃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标下只知道奉从上面的命令,小都尉有什么疑问,还是问别人去吧。”
马咸这就带着防守南门的众将士,赶赴校场。
等到了校场,果然一片肉香扑鼻。城里仅剩的猪羊都被征发了大半,可是还是不够守城的一千多将士实用。毛腾便下令全剁成臊子,煮成肉粥分给全军。
“公举!你……你好本事啊,你是怎么说动那姓朱的老家伙的?”马咸看到正在跟伙夫们煮肉的毛腾,跳上前来,劈头就问。
毛腾摆手示意叫他小点声,然后才拉他到偏僻处,悄声说道:“子全,你可休要传出去。我带着几个差役捉了朱默在‘香满楼’里的老姘头,然后拿她的手镯去见了朱默,朱默当时雷霆大怒,差点就要杀我,可我软硬兼施,他终于肯分兵换防了。”
马咸吃了一惊:“这老家伙居然是这种人……”
“你小点声啊,男人谁不好这一口。只不过朱默也太有些小家子气了。”毛腾一想这马咸人冒冒失失,便忍住了下文,其实他还想说,朱默口口声声要为弟兄们的性命着想,到头来却为了一个骚货就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可真是太小家子气了。
不一会儿,突然飞来数骑,犀皮铠甲,身背劲弩,竟是牙门军的人,为首一人方面海髯,身穿筒袖铁甲,正是朱默。平虏军和郡兵将士正在煮肉,这朱默忽然就急匆匆带人赶来,毛腾不禁大吃一惊。
“不好!”马咸急道,“难道他们要变卦不成?”
毛腾暗示他暂时不要说话,赶紧冲到前面,躬身一礼道:“朱司马,您老来的真是时候,可否也来一杯肉粥呢?”
朱默跨步下马,摆了摆手,严肃地道:“不了,找个僻静地方,我有要事相商。”
毛腾不禁一凛,心里盘算着朱默的来意,然后带他到了马咸站着的地方,道:“有事就在这里商议吧。”
朱默抽出马鞭子,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左手手心,急匆匆地小声道:“我们牙门军兵力薄弱,这一分到四门,每一门防守士兵不足百人。实在危险,老夫觉得,北门和东门外有湟水天险,鲜卑人从那里进攻的几率很小。所以老夫觉得,只需要给东北二门留少数士兵就行了,我重点防守西南二门,你看如何?”
毛腾摇了摇头道:“此事我跟小都尉都考虑过,可是若罗拔能用兵诡异,我们不能对东北二门心存侥幸。况且胡人对攻城拔寨极不擅长,一百人防守一门,足能抵挡到城内援兵的到来。”
朱默咬耳朵道:“毛主簿,老夫这次可完全是为了西平城的安危着想。老夫身经百战,见多识广,这事你必须听老夫的。兵力有限,东北二门调派了兵力,实在是一种浪费。”
毛腾也坚持道:“这件事你也必须听我的,否则那手镯的主人……”
朱默老脸通红:“你莫要逼急了我。”
毛腾仍然强硬:“我这是为全城人着想,你要敢胡来,我们玉石俱焚。”
“那我就依你。”朱默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接着又咬牙说道,“等鲜卑人退兵,我饶不了你。”
毛腾嘿嘿一笑,道:“你要真的饶不了我,就在鲜卑人驱赶着那些老弱妇孺攻城的时候,你全部将他们射死,然后再告诉所有的兵士,这是我下的命令。”
朱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阴测测地笑道:“你以为我做不出来吗?”
说罢,朱默便带着随从,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