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丛林和沙漠上
在鸟巢和灌木上
在我童年的回声上
我写下你的名字
——paulelu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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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可不得了,幸村君竟然长胖了一公斤呢!”
我站在体重秤上,低头看着自己刚刚刷新的体重记录。一旁的护士发出欣慰的喊声,就像中奖了一样替我拍手庆祝。
由于病情的恶化,我经常毫无胃口,不用说是一日三餐,就算一个面包也很难吃完,所以入院后体重直线往下掉。医生和护士非常担心我的状况,他们说药物绝不可能代替食物的营养,叮嘱只有我好好吃东西,才能保持住体力来与这个病搏斗。
老实说,在一段时间内我已经有自暴自的打算了,所以觉得吃不吃都无所谓。但最近的我一改常态,不仅把护士送来的三餐都好好吃完,还时不时试着下地活动身体。即使食欲恢复得没有那么快,我还是让自己尽量多吃东西,努力地吃,努力地睡,努力地打起精神,而我的努力也很快获得了成效。
长胖一公斤,这还远比我刚入院时的体重轻得多,但对一度病重的我来说已经是了不起的成绩了。
有哪个病入膏肓的人会在这种时候还增加体重?医生和护士虽然高兴,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因为我尚且还有一个没付诸行动的重要计划。
“妹妹以后要多来啊,只要你一来得勤,哥哥吃饭就很乖呢。”护士笑着对站在旁边的佳音说,“看他现在容光焕发的,说不定这样下去病就好了。”
她无意间的玩笑让佳音愣在那里。佳音看看我,我也看看她,我朝她一笑,结果让她显得更加困惑了。
护士照常来病房给我注射的时候,佳音往往会把头低下去,我发觉她好像不怎么喜欢看我被针扎的场面。和儿童病房里的那些孩子不同,护士在给我注射的时候从来不试图说几句安慰的话,而且时间长了,她们似乎认为我已经对这种程度的疼痛完全适应了,所以连下手稍微温柔一些的待遇也享受不到。
“幸村君,身上有股味道来着。”护士一边给我注射,一边漫不经心地凑近闻了闻。
“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这样毫不留情地说出来……会让我很困扰啊。”我忍不住苦笑。
诚然,我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当然不是因为懒得洗,而是因为身为患有重病的人,我不能轻易地决定是否洗澡。身上遍布注射后所留下的伤口,如果我就这么没头没脑地跑进浴室冲澡,这些伤口很容易造成感染,后果远比想象的要严重。
所以,我的卫生问题通常由护士们来把控,当她们闻着闻着觉得不行了的时候,就会建议由她们来帮我洗澡。
所谓的“洗澡”,其实不过是用毛巾擦拭身体而已。为了避免伤口感染,我不能直接淋水,必须要在干净、安全的环境下才能清洁身体。听起来有点悲惨,因为我连洗澡的权力都没有,但这确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怎么样?一会儿我来帮你擦擦吧?”护士问道。
“可以换个人帮忙吗?”
护士一歪头,露出不解的神情。
“幸村君这是害羞?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说换来换去都是女护士,换谁不都还一样?”
“不是……我想让佳音来帮我。”
原本坐在一边低着头的佳音,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惊讶地抬起了脸。
“比起特地劳烦护士们,还是让家里人来帮忙好一些。”我认为自己有非常充足的理由,“佳音正好在这里,就让她来帮我吧。”
护士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不知所措的佳音。
“幸村君也长大了呀……”她故意露出坏笑,“懂得使唤年轻的女孩子了。”
护士身后的佳音脸刷一下红了,她急匆匆地想开口辩解什么,但还没等她说出来,护士已经完成了注射,说了句“我去拿洗漱用具”就离开了病房。
“我……我……那个……”
佳音没来得及解释。话卡在嘴里却说不出来,令她显出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
“能帮帮我吗?我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洗。”我用安慰似的语气说道,“没关系的,只是擦一擦背。”
像是要决定一件很难很难的事一样,她抿着嘴巴不肯回答。
护士很快拿着洗漱用具回来了,她拉上病房里的窗帘,对着佳音交代了几句,告诉她该怎么使用毛巾。“这也是身为妹妹该做的事,对吧?现如今像你这样尽心照顾哥哥的孩子也不多了,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临走前,她拍了拍佳音的后背,像是在肯定和鼓励她。这一下似乎化解了佳音不少尴尬,她的表情比刚才缓和了一些。
之前在浴室里发生的事没能瞒过护士们的眼睛,我把浴室,以及病房都淹了一半,所以无论如何也没逃过护士们一通狠狠的训话。但幸运的是,佳音没有把那天的实情说出来,她告诉护士们说我们发生了争吵,有了一些肢体冲突才造成后来的局面。她帮我擦干了身上的血,偷偷把毛巾洗掉,放掉了浴缸里的水,把残局收拾得不那么一片狼藉之后,才向护士报告了这件事。
毫无疑问,我很感激她所做的一切。佳音没有告诉护士,也没有告诉父母关于我冲掉药片的事情。因为担心我不好好吃药,她又开始像以前一样频繁地来医院报到,尽可能地每天监督我接受治疗。
她的担心是不必要的,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要好好表现。是为报答她也好,是为那个计划也好,我必须要尽快好起来。但我仍然乐于被她监督着,因为只有她在身旁,我才能获得更多的动力去康复,去实行那个即将来临的计划。
“那么,我失礼了。”
背对着佳音,我脱下了上衣。其实那只是一件薄到几乎没有分量的病号服。我把病号服叠起来放在一旁,往装满水的水盆中放入毛巾,待浸湿后再拿出来拧干,然后擦拭起胸前我能够到的地方。
很短的一会儿后,我就做完了自己力所能及的部分。我转过身去,佳音又像每次注射时那样迅速地低下了头,我微笑着把毛巾递给她。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我坐到病床上,盘起腿来,静静地等待背后传来毛巾柔软的触感。
拉上窗帘后的病房里显得有些昏暗,但这种程度的亮光恰好让人感觉安心。佳音迟疑了许久,然后才隐约传来她拧干毛巾,靠近病床,将膝盖压上床沿的声音。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能听到的只有一种静谧的呼吸声。我背对着佳音,尽管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她正跪坐在我的身后。她的动作非常小心,不像已经习惯了粗枝大叶的护士那样,她非常细致地避开伤口,用两只手拿着毛巾,以极其微小的力道谨慎擦拭着。
因为动作太轻,佳音擦拭后背的感觉就像在挠痒痒一样,弄得我很想笑,于是不得不用手掩了下嘴巴。当然除了痒,想笑也是因为这样安静到不说一句话的气氛实在诡异过头。
我试图说点什么能让佳音分散注意力的事情,这对我来说着实是十分幸福的一刻,因此我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些。但无论我说什么,佳音始终保持一种很紧张生硬的姿态。
“我很小的时候,也经常有护士帮我洗澡。因为是小孩,而且是男孩,所以觉得被陌生人看到也无所谓。但越是长大,越是觉得这样有点奇怪,倒也不是害羞什么的,只是经常有护士一看见我脱衣服,就咯咯笑个不停。那种感觉真的很怪。”
“……为什么要笑?”
“为什么呢,我也不太清楚。帮我洗过澡的护士们经常议论说,我皮肤很白,看起来像女孩子一样。听上去像是在夸你,但被人议论的感觉还是有点……这里的护士都对我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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