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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医在太医院里那也是有品级的人,来到大理寺的大堂上那是不用跪的。大理寺卿拍案发问,问他白少瑜当时给他三千两银子让他颠倒是非的事情时,这厮居然皱起眉头看了看左右,又无奈一叹:“刘大人,那天你过堂的时候我刚好发着高烧,你现在说起这事儿来,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没说什么胡话吧?”
“唔……咳咳咳!”韩钧刚好喝了一口茶,听了这话顿时被茶水呛到。
大理寺卿愤怒的拍惊堂木:“胡发宗!这里是大理寺的公堂!不是你家的后庭院,随便你胡说八道!”
“不是大人,我不是有意的!我病了嘛!我虽然是太医,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不生病嘛!”胡发宗朝着大理寺卿连连拱手,赔着谄媚的笑脸:“要不,大人你让我看一下我之前的口供?”
“给他看!”大理寺卿快要崩溃了,心里真的很想把这厮也拖出去打上几十板子。不过还是忍了,他默默地劝自己说,大理寺是讲道理的衙门,不能动不动就打板子严刑逼供。旁边还有个皇亲国戚坐着呢,要是有什么话儿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皇后娘娘给皇上吹个枕头风,自己这大半辈子可就白混了。
旁边的书吏把供词翻出来递过去给胡太医看,胡太医看完后连连叹息:“哎呀错了错了!错了错了错了!”
“你说错了,可那三千两银子的银票还封存在本官这里,这银票你怎么解释?!”
“哎呦……”胡发宗抹了一把脸,叹道,“我当真是糊涂至极啊!那三千两银子是……是,是……哎呀,大人也知道,我们这些人虽然常在宫里行走面上风光,实际上那点子俸禄还不够喝茶的。那不是,白爷他可怜我,给了这三千两贴补家用嘛!嘿嘿……这事儿实在是跟这案子没关系啊!我那天真是病糊涂了,也实在是被大人这威仪给吓坏了,一时嘴里一秃噜,就胡说八道起来。这个算不得准的,算不得准。”说着,这胡发宗竟然‘嘶啦嘶啦’几下把那签字画押的供词给撕成碎片填进了嘴里,嚼吧嚼吧吃了。
“胡发宗!你……你……本官要治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大理寺卿气得脸都白了,这还有正事儿吗?还有正事儿吗?!
“大人,下官都说了,当时是并糊涂了!”胡发宗万分真诚的认错,“下官认罚,认罚就是了!”
“好!你认罚就好!来人——”大理寺卿今天也是憋火憋的狠了,前面一个个的翻供的翻供,胡说八道的胡说八道,他堂堂大理寺卿今天就这么被人当猴耍还不能怎么样,这会儿工夫好不容易揪到一个认罚的,可得好好地出一口恶气,“把这厮给我拖下去,先打二十板子,再关进大理寺的牢房里,待本官奏明圣上,再行处置!”
“哎哎——大人我如实招供了!难道不能从轻发落吗?”胡发宗被拉出去的时候扯着嗓子喊道。
“不能!给我结结实实的打!”大理寺卿咆哮着。
韩钧淡淡的笑了笑,听着外边嗷嗷的叫声,这几天来压在心里的憋屈顿时消散了大半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特别的痛快。
既然凶手已经找到,中毒的原因也已经‘查明白’,那么颜文臻身上的罪责便是洗清了。
韩钧问大理寺卿:“颜姑娘是无辜的,你们该放人了吧?”
“韩公子请见谅。根据律法,大理寺审讯的案情,供词都要上报给陛下才能放人。”大理寺卿拱手道。
“好。那什么时候报上去?”韩钧冷笑着问,“你该不会因为写奏折简报再推上十天半月的吧?”
“不会的不会的!下官会安排连夜写简报,明日一早就呈交内阁,至于内阁的阁老何时呈交陛下御览,那就不是臣能说了算的了。”
“你能保证明日一早把简报呈交内阁就好。”韩钧点了点头,转身离去。